,真羽垂特别吩咐不许其他人靠近此地,只派了两名亲信负责照顾,每日里送来酒食。
外面一片死寂。
“是风吹动了。”刘叔通听得外面并无其他动静,微松了口气,正要说什么,却听得“噗”的一声,这次看的分明,确实是有东西重重砸在帐门上。
长泰低声道:“大人别动,我看看是什么状况。”拔刀出鞘,缓步过去,将帐门拉开一道缝隙,向外看了看,随即轻步出了帐篷。
刘叔通显出狐疑之色。
只是长泰出帐之后,却半天都没有动静,也不见长泰回来,他有些疑惑,但也知道情况不对,拔出了自己的佩刀,一步步靠近帐门,还没伸手掀开帐门,掌门却从外面被掀开,一道人影钻进帐内,对方也是毛袄毡帽,刘叔通本还以为是长泰,但马上就发现不对,尚未开口,眼前一花,自己的喉咙竟是被掐住,对方的手宛若铁箍一般,力气十足,只是片刻间,刘叔通便眼前一黑,窒息昏迷过去。
次日一大早,金顶汗帐前的一块空地四周,已经是围满了人。
风雪在昨晚半夜终于停下来,等到天亮的时候,天地之间一片纯白,积雪不但覆盖了大地,连无数的帐篷也都被积雪包裹。
白皑皑的大地,却让天地一片明亮。
真羽部族的诸多吐屯长老站在金顶大帐前,和围观的族人们一样,神情各异。
左大都尉居中而立,在他边上却是法令官贺赖拔。
贺赖拔是当初真羽汗一手提拔起来,族人们都知道,贺赖拔不但精明过人,而且处事公正,部族发生诸多案子固然需要贺赖拔来调查处理,平时一些氏族之间存在争端,也都会请贺赖拔从中协调,而贺赖拔往往也都会以最公正的方法解决争端,深得人心。
最近发生的大案,当然是右大都尉真羽恪杀死阿毗迦一案。
阿毗迦是族中仅次于真羽汗的存在,甚至于在许多族人的心中,真羽汗是权威和勇气的代表,而阿毗迦则是智慧的象征,大家都觉得,阿毗迦就是族中第一智者,正因为真羽汗身边拥有这样一位智者,所以才能做出英明的决策。
但这样一位智者,却被真羽恪所杀,这当然是让所有人悲愤不已的事情。
但还是有不少人觉得蹊跷,虽说真羽恪性情有些暴躁,但却是部族的大功臣,多少次带着部族勇士与步六达人浴血拼杀,守卫在真羽草原西北边界一带,时刻提防步六达人的侵袭。
如果说贺骨人觉得乌洛兰索是一块硬骨头,那么西北部的步六达人对真羽恪也是又恨又怕,这是真羽部的一位大英雄,可是这位大英雄却杀死了部族的大智者,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这几日贺赖拔一直在调查此案,族人们也都觉得,真羽恪究竟是不是真凶,必须要由法令官贺赖拔亲口说出来,否则谁也不能做最终的定论。
当双臂被反绑的真羽恪被四名强壮的汉子押过来的时候,四周一片骚动。
“阿毗迦不是我杀的。”真羽恪披头散发,看上去十分憔悴,一边走向金顶大帐,一边看向周围,大声道:“我是被冤枉的,阿毗迦不是我杀的,我的刀被人盗走,有人盗走我的刀杀死了阿毗迦,嫁祸到我身上,你们相信我!”
他知道自己的话很无力,但如果就此被冤枉而死,却是死也不瞑目。
真羽垂看着真羽恪在自己身前几步之遥站定,冷笑一声,这才大声道:“真羽恪,今日在这金顶大帐前对你做出裁决,大汗和阿毗迦的魂灵也都在这里等待最后的结果。大家都知道,贺赖拔是部族最公正的人,也是我们的法令官,他调查出来的结果,不会有任何人怀疑。”顿了顿,环顾四周,高声道:“如果法令官宣布真羽恪无罪,那么今日就要当众释放真羽恪,他依然是我们真羽部的勇士,也依然是我们的右大都尉。”
所有人都是闭口不言。
“可是如果法令官宣布真羽恪是杀害阿毗迦的真凶,那么按照部族的法令,真羽恪就必须接受五马分尸的惩处。”真羽垂取出鹰头指环,高高举起:“鹰头指环在我手里,在确定新任大汗之前,我将代行大汗之权,有权下令惩处真凶。”
众人见到真羽垂举起鹰头指环,都是吃惊,真羽恪更是变色,厉声道:“真羽垂,你你是部族的叛徒,你一定会受到天神的惩罚!”
真羽垂并不理会,瞥了贺赖拔一眼,示意贺赖拔宣布结果。
贺赖拔神情凝重,缓缓先前走出两步,环顾一圈,才平静道:“我仔细调查过,也得出了结果,现在对着天神立誓,宣布的结果若有徇私虚假,死后将会被野狼分食尸体,灵魂也将永远得不到安息!”抬手指向真羽恪,一字一句道:“杀害阿毗迦的凶手不是真羽恪,他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