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断了几根长而纤细的头发。
韩彦瞳孔一缩,周围的黑暗,竟然是曲衔青的头发不知不觉间形成的包围圈!
黑发本身不具备实体,子弹打上去毫无作用,顶多弄断几根被从别的空间震荡出来的头发而已。
他认为这一局收集到的情报已经够多,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了,在停尸间这里耽误的时间越多,指认环节就越难做到无破绽撒谎。
他的枪口转移到了幽灵曲衔青的眉心。
其实曲衔青此时最好的选择,就是利用这种强悍能力趁机逃跑,指认环节再想办法联合虞幸辩驳他。
但曲衔青显然不想跑,反而是用一种想杀了他的劲头在与他对抗。
可他死不了,所以曲衔青这么做,唯一能得到的收获就是——拖延时间。
韩彦嘴角勾起,曲衔青的所有想法都在他预料之内。
瞧,他都能帮这些人把一切给布置好——
曲衔青拖延时间,可以让他撒谎被揭穿的可能性增大,等到虞幸或者赵谋等盟友下来,不仅可以进一步增加他的嫌疑,或许虞幸还会趁没有外人,细数他的罪行,一桩桩一件件,再提一提韩心怡,试图让他愧疚或不耐烦,这样的话他的人格异化度增加,在第三轮黄昏中,出错的几率就更大了。
毕竟,他们这么多人来围剿他一个,肯定是想要一步到位,要他死的。
贪心一点,或许还想在所有观众面前揭露他的真面目吧……要是没有好机会揭穿,那就还是让他三场失败,总之先除掉他,免得后患无穷。
韩彦地笑容越来越大,他食指一动,子弹就朝着曲衔青的眉心射去。
没意思。
猜出这些毫无难度。
无论是揭露他,还是杀死他,都是这些人做不到的,相反,他倒是有一个办法,让并非三次失败的嘉宾也真正死亡……
他开始想——
拜托了,虞幸,让我有点挑战性好么?起码多动动脑子,想办法实现两个目标中的一个?
你们还是这么天真的话,就别怪我把你们推下地狱了啊。
曲衔青看着子弹飞过,她的耳朵、眼睛、乃至感觉混合在一起,在脑海中展开了一条子弹轨道。
不是什么要命的攻击,她杀不了韩彦,说实话,以韩彦的攻击力,他也杀不了她。
曲衔青手中那一剑,终于斩出。
血光冲天,混合在无边无际的头发里,叫人无法呼吸。
……
[艹艹艹,到底怎么样了呀?]
[曲衔青被引到停尸间外面去了,我好想看后续,我付费行吗]
[新绝望级一定是想那曲衔青开到做首秀,这一场ta要是杀了曲衔青,天知道他的明星推演者等级要提升多少!]
[等着吧,不一定的事儿呢,美杜莎和伶人曲衔青不也照样惹了,这两位都是老牌绝望级,总不至于比新绝望级弱吧]
[就是,曲衔青惹的绝望级可不止一个,照样活蹦乱跳到现在,这次怎么说反杀不了也可以逃跑吧?]
[我看你们是失心疯了,惹到和直面那是一个概念吗,你让伶人站在曲衔青正对面,曲衔青恐怕瞬间被分尸]
[又来一个神话伶人的]
[又来一个神话伶人的……可恶伶人就是强啊]
[带我一个,伶人就是强啊]
[伶人永远滴神]
弹幕依旧那么容易被歪楼,即使很多人想看曲衔青和那位神秘的绝望级的交锋,也抵挡不住伶人这种已经被妖魔化或者说神话的人的高人气。
似乎涉及到伶人,就算他是堕落线,也依然有很多很多狂热的粉丝,其中不乏异化和正道。
这大概就是绝对的实力带来的绝对的臣服。
只有带着目的看直播的人完全无视了伶人名字的刷屏,争夺每分每秒进行着推算。
研究院的系统兑换驻地内,曾莱把玩着自己的骰子,神情有点凝重。
研究院驻地是一个庄严肃穆,一丝不苟的古欧洲城堡型建筑,蜿蜒走廊两侧有一间间专门的房间以供某位公会成员办公,一楼有会议厅,还有一个可以同时容纳近三百人也不拥挤的高顶大厅。
大厅里此时分散地坐着十几个人,他们穿着各自习惯的衣服,看起来一点儿都不融洽,但此时目光落点都一样——在大厅的一侧,挂了一个投影幕布,幕布上正是这次恐惧医院的直播画面。
作为向系统兑换的驻地,拥有一个供大家一起看直播或者付费视频的屏幕似乎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研究院本身就经常需要通过观看视频来记录数据,做出推测,更何况他们是一个拥有五十多个人的公会,和未亡调查组那种小队势力可不一样。
曾莱刚才就是一边看着大屏幕上任义视角的主直播间,一边在自己的人格面具系统里看各个分直播间,他能看到莎芙丽在二楼某个有鬼物的病房里做任务,因此开启了分屏,而停尸间的屏幕从关闭后就没再亮起过。
“啧,不是莎芙丽。”曾莱坐在大厅靠前的位置,骰子无意识地放在手心里翻滚,他试图找出绝望级身份的可能性,仔细对比了一下第一轮指认后九个存活嘉宾的名单和资料,曾莱终于在犹豫再三之后,将目光放在了“韩子川”的资料上。
“会是这个人吗。”他手里的骰子被他扔到地上,咕噜噜转动着,直到速度逐渐减小。
最终,一个“三”朝上。
曾莱失望极了,因为是问题形式的掷骰子,三便代表着模棱两可,说明他这个问题没有得到有效答案。
涉及到绝望级,他不配了。
大屏幕上的任义已经从四楼下到二楼去,他不愧是一直研究着恐惧医院的人,在院长办公室转了一圈,还真找到了以前的嘉宾从未找到过的线索。
带着线索,任义在二楼的某间病房外停下,好巧不巧,正是莎芙丽所在的那一间。
任义的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眼看着就要和莎芙丽撞上面,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曾莱替任义紧张起来,直到听见拍任义肩膀的人发出了清晰又熟悉的声音:“等一下,你着急进病房吗?”
任义回头,面前站着白衣的虞幸。
他的面瘫脸没有丝毫变化,问:“你有什么事找我帮忙?”
“是有件事。”虞幸身边没有任何人,他显得有点苦恼,“我请曲衔青帮我去停尸间找一具尸体带给我,可是现在已经超出了她该停留的时间了。”
“我怕有变故,你能陪我下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