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队伍最前端,手里的卤素灯发出阴沉的光,在旧通道四壁上照出惨白的图景。两侧墙壁上还残留着一些的红漆标语。
隐约还能分辨的有这样一句:工程安全大于天,严防死守捉间谍。
更多的是不能分辨的,整体字样模糊,部分字样缺失严重的:1打倒□帝国主义2□□□□党万岁3艰苦□□,保□□民4战无不胜的□□□□□万岁5集体的事再□也是大事,个人的□再□也是小□
在昏沉阴郁的灯光里,他们走一步,两边的字样就多照亮一些,走得越深,看到的就越多。
陶小猫解释说:“这些应该是建造避难所的那些人留下的。这部分还保留着,后面那些基本被涂掉了。”
“建设这个工事的集体一定很伟大。”刘森成不吝惜自己的赞美情绪,“多简洁严肃的风格,多清晰的设计思路,坚实可靠,而且还很有精神。”
边宁轻声说,“建设这里的是人民。人民的钢铁保卫人民。”他又向陶小猫发问,“你们为什么废弃这座避难所,是这里的设施失效了吗?”
“因为内战啦,很多设备都被毁掉了,本来这一段路是亮灯的,现在都不亮了,应该是电缆老化。修理厂的机器都不能用,电缆是得定期更换,很多东西都得定期换,越靠近地表,东西老化得就越快。你叫什么名字?你多大了?我猜你一定还很年轻,我瞧你的脸有三四十,可你肯定才二十岁。”
边宁回答说:“我已经四十有余了。”
“那你的脸还挺年轻的。”
避难所深处的坏东西游荡在反应堆附近,是一些十分健壮的尸鬼。塔马木队员的动力装甲被撕裂,一同断裂的是他的脖颈。边宁让刘森成与施耐德带着向导往回跑,他独自留下处理这些棘手的怪物。
“我们快跑吧,我们逃走吧,那个人死定啦。”
“指挥官不会死的。”
边宁找到他们的时候,向导在不断撺掇鼓山人抛弃自己的领袖。
“啊,你没事真好,我们接着找吧。”陶小猫气喘吁吁地拉着动力装甲的手掌,浓稠的尸鬼血液渗入她的手套,使得她在数个月后害了恶病,在激烈的发烧中死去。
“那些坏东西是旧王们变的。”陶小猫这样说,“他们本来是首领,很强壮,是勃艮第的儿子。安那其的猫猫被他们压迫,大约七个代前,旧王们被杀死,尸体埋葬了,但反应堆王座复活了他们,我们关闭了前往王座的道路。”
“那么你们的封锁失效了。”
“对呀!早就失效了呢。在内战前就坏了。”陶小猫嘻笑过后突然气愤地咒骂,“我不是那种坏人!旧王们才是,他们让安那其妈妈流血,也让你们流血。”
鼓山人对此表示理解。
“我们死了一个人,那么你需要代替他活下去,加入鼓山吧。”
边宁收回了战死队员的装甲,因为携带不便,所以交由向导操作,陶小猫钻进装甲里,扬声器传出她爽利兴奋的大笑。
“唔!好玩诶!”
……
“为什么你们要叫安那其猫猫主义呢?”
“因为猫猫是最接近安那其妈妈的动物啦。”
“动物在废土已经快灭绝了。”边宁沉闷地笑了笑,“人类也是。”
“死掉的猫猫不给安那其妈妈添麻烦。就算世界上只剩下一只猫猫,它也是安那其的孩子。”思考了一下,她补充说,“猫猫有九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