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的那天夜里,她为他沐浴,看到了他后背多了好多伤口。
“远郎这一次你还走吗?”她拿着帕子的手在颤抖,他即刻握住,说出了她等了多年的话,“再不走了!”
再相聚的他们又成了无话不谈的新婚夫妻,还总是为谢盈的婚事拌拌嘴。他总是说不过她,她也并非真的怪他。
“再不走了”四个字在萧晖驾崩后又一次变得缥缈。
她看着谢远因为先帝的逝去一直深藏自己的痛,那一夜她陪着他吃芋头可冷酒,听他说了一夜旧事。
而如今穿着素服的他们,坐在西北侯府的马车上相对无言,“先帝的意思让我回凉州。”
“我……”周仪踌躇着问:“孩子们都各自成亲了,我能跟着你去吗?”
谢远捧着她的脸,“突厥来犯,这一次不是去驻守,是去打仗。”
周仪咬唇,语调带着哭腔,“二娘要和陈王南下,你又要西去……”
“我一定回来。”谢远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拍打她的背,“我们还没看到我们的小外孙呢!”
周仪也知道这位西突厥王的厉害,否则谢远的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旧伤疤。
“远郎,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这一去便是春夏秋冬,远方还是传来了西北侯离世的消息。
宋锦琴陪在她的身边,看着周仪蓦然晕厥。深夜她又惊醒,“田姑姑。”
那一夜她抱着从小伺候她的傅姆哭到她睡着,还不停的叫着谢远,“远郎,远郎……”
谢远的棺椁在最寒冷的十二月送回了长安。
那天下着大雪,周仪却换上了单薄素服,头上簪带素白的花朵,一双软软的鞋子,一步一步的走向城门。
她整个人已经融进了雪景之中,不知头上是落的雪还是她的白发。
脚印或深或浅,她的脸颊在寒风中已经冻得通红,手已经冷得没有知觉,终于递达了城门。
她的夫君可是前朝最重要的武将,此刻城门前只有寥寥几人。皇帝诸大臣此刻都在躲避大雪又怎么愿意前来做戏迎接。
慕容桀微微行礼,“侯夫人请节哀。”
“打开。”她的声音有些小,慕容桀便再次躬身,周仪头一次这般怒吼,“给我打开!”
棺椁被推开一节,周仪跌跌撞撞的攀上去,总算是触及到了他的脸庞。
“远郎,你不该这样回来,你说过是活着回来啊!”眼泪落在棺旁便凝结成冰。
周仪赶紧对自己的手喝了一口气,“你都这么冷了,让我来暖暖你!”
眼泪不停地落下,知直到她放肆的哭出来,“远郎,你醒醒!你醒醒啊!”
棺椁被推开一节,周仪跌跌撞撞的攀上去,总算是触及到了他的脸庞。“远郎,你不该这样回来,你说过是活着回来啊!”眼泪落在棺旁便凝结成冰。
周仪赶紧对自己的手喝了一口气,“你都这么冷了,让我来暖暖你!”
眼泪不停地落下,知直到她放肆的哭出来,“远郎,你醒醒!你醒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