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夫,好歹干点活吧。昨日我营地很多人被洪水浸泡,怕是会有风寒头痛什么的,你的医术若是被我的太医验证过了,你就能留下。”
黄柯眉眼有种淡淡的疏离,他目视前方:“不必。柯即使出身平民,可亦知不食嗟来之食。温将军言语里多有藐视草民医术之语,若草民真在温将军麾下做事,想必亦会惹来温将军不痛快。柯自认尚有自知之明。”
温莎隐隐发怒。
曹之阅连忙上前劝道:“温将军,黄柯公子在东杭,乃是白衣菩萨,东杭百姓甚是尊敬黄柯公子的医术与为人……”
“白衣菩萨?那本将军刚来的时候怎的没听说?”
曹之阅道:“黄柯公子乃是外乡人,此次是归春堂的掌柜前去进货时偶遇到的黄公子,黄公子得知东杭有疫,仁心怜悯,便与归春堂掌柜一同回到东杭。黄柯公子有经天纬地之才,又有仁义慈善之心,我父亲,才前来举荐他的。”
温莎“哦”了一声,看着黄柯的完美侧颜,她眯了眯眼睛:“你们可曾被他医治过?谁是证人?谁能作证?”
黄柯这一辈子,一向是被人以极低姿态哀求的那个人。
有人怀疑过他的性别,有人怀疑过他做事只是为了名为了利,也有人怀疑过他的过往。
但对于他医术和能力方面,却是从未有人质疑过。
他鼻翼一鼓,转过身去,头发一甩:“告辞!”
温莎的鼻子被黄柯的头发扫过,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站住!我让你走了么?”温莎道。
黄柯恼了,那一张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脸庞,在他的怒气泛来时,竟有一种难得娇憨与生动。
“不知柯所犯何罪?”
“目无尊长。”温莎道。
曹方:“……”
曹之阅:“……”
画儿:“……”
或许是太过气恼,黄柯的声音一时有些嘹亮尖细,他冷冷地道:“温将军果然不同凡响,东杭有温将军在,可真是福泽绵长。”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
温莎慢悠悠地道:“我是不是你们的父母官?你这样跟你父母官说话,岂不是目无尊长?”
曹之阅“扑哧”笑出声来。
那黄柯气得脸都绿了。
“温将军,今日乃是下官处理不当了,还请宽恕黄柯公子,下官告辞。”曹方不忍看到黄柯为难,出声道。
“等等,有几个问题要问。”温莎毫无形象地坐到床上,也不管自己一身的污泥和血迹,问道,“曹大人,这黄柯公子,是何时到的东杭?”
“昨日上午,下官治水时。”
“家在何方,有几口人,都是做什么的?”
曹方一愣,望向黄柯。
这细节让温莎颇为狐疑:“果然有问题!曹之阅你来说!”
曹之阅摇了摇头:“之阅不知。”
“温将军若怀疑草民,直说便是。”黄柯气道,他吞了吞口水,喉咙明显动了动。
“你知道我怀疑你什么?”温莎奇道。
黄柯一愣。
温莎笑了笑:“没错,本将军说话不喜藏着掖着。我的确是有所怀疑,若你能把本将军的疑问解了,本将军的营地任你来来去去。”
黄柯“呵”了声,甚为不屑。
“草民黄柯,祖上乃轩辕姬氏。”
此言一出,曹之阅和温莎的脸色都变了。
“轩辕姬氏?”温莎问道。
黄柯傲然:“不错。柯的一身医术,以及水龙制作,均出自柯的外祖父教导。”
温莎望向曹方:“好哇曹大人,我还以为你是老奸巨猾,想忽悠我留在东杭处理你们东杭这些烂摊子呢,没想到这个烫手山芋在这!”
黄柯气质清冷,身材修长,他目光中带着一丝桀骜:“柯先前也说了,柯心念东杭之苦,前来相助。昨日万不得已暴露了身份,若牺牲了柯一人,换取东杭无数民众的生命,柯自问亦能对得起柯的祖宗血脉。”
曹之阅一下心里沸腾:“黄柯公子大义!”
温莎点头道:“你说得很好,可我不信。”
黄柯没想到温莎这么回他,脸上一时惊愕起来:“什么?”
温莎抠了抠耳朵,道:“你说你是轩辕姬氏,有何证据?”
她今日本就怀疑曹方前来的目的,又觉得曹方无故塞人给她的行为甚为可疑,这才刻意刁难黄柯的,但黄柯一坦白身世,又让温莎后悔多问几句了。
谁他娘的敢诛杀正统皇家血脉啊!
温莎道:“曹大人好算计!”
曹方觉得今日一行简直是失策至极,他开口答:“温将军,天色不早了,下官要禀报之事已了,下官告辞。”
“你走可以,他俩得给我留下了!”温莎指着黄柯和曹之阅,道,“等本将军离开东杭之后,自然会让他俩离开。”
曹方只觉得一股火起从头顶烧至脚底:“温将军要拿我小儿当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