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一样的……那个把自己当作天道的人,终有一天,会被反噬的……”
“可我知道,我这样只是自欺欺人罢了……他仍躲在暗处,指不定还在酝酿着下一轮屠杀……”
“所以我要坚强起来,即使能救回一条鲜活的生命,那也是我的能力……”
“可我很迷茫,我虽说威胁了曹方,但怎么去做,我不知道……”
温莎就那样看着暮色越来越浓,她的声音也越来越低。
黄柯静静地站在瞭望台下,没有出声,就那样听着温莎的自言自语。
“小姐!”画儿远远喊了一声,惊动了正在絮絮叨叨的温莎,有一些蚊子在她身边飞绕,她顺手往额头一拍,拍死了两只肥大的蚊子。
额头蹦出一些蚊子血,黏黏的,很是不舒服。
刚发了洪水,这蚊虫苍蝇之类的又来凑热闹……
温莎按下心底的不祥预感,推了推李万里:“走,跟你说半天了你也不回应,下去了!”
李万里被温莎一下推倒,眼看就要从瞭望台架子空隙处掉下,温莎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他。
“喂!你怎么了?!”
黄柯这才开口,清朗的声音从瞭望台下传来:“温将军,汤药凉了。”
暮色越来越深,温莎已经看不清李万里的神色,只觉得他浑身滚烫。
“说话!李万里!你醒醒!”温莎有些着急,她没理会黄柯,也来不及多想,抱下李万里就要往瞭望台下跳。
黄柯下意识地避开了少许,温莎正好弯膝跳到黄柯跟前。
画儿也赶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小姐,过来吃饭了。”
温莎急道:“画儿,你快帮黄……那个,帮他拿汤药!”
黄柯犹在端着那碗汤药垂首,一动不动,温莎有些怒:“站那作什么,过来背人啊!”
画儿接过了汤药,温莎就要把李万里往黄柯背后放,黄柯往前行了一步,微微避开。
“柯身型瘦弱,背不动人,温将军还是让别人来吧。柯只是大夫。”
温莎见黄柯那身板,估摸着连以前的袁一昭都不如,也放弃了。
“罢了!你帮放他在我背上吧,我来背!”
黄柯接过李万里,看到他潮红的面容,愣了愣,没有依言而行。
“动手啊!磨蹭什么?!”温莎见黄柯半天不动,怒了。
黄柯望向温莎,有些迟疑:“他患了重病,不能随意搬弄。”
“什么?”温莎一怔。
“就在此地疗伤吧。”黄柯帮忙扶过李万里。
温莎看着黄柯那纤瘦的身板就眼酸:“放着我来!”
她直接抱起了李万里,往最近的帐篷冲去。
黄柯接过画儿手中的汤药,道:“此药可祛风寒,防疫,若温将军不用,她……她那男人,倒是可用。”
画儿也紧紧跟着温莎,闻言随意道:“什么男人?那是温将军的幕僚!”
黄柯连忙道歉,画儿摆摆手道:“无事。对了,你放才为何一直在这瞭望台下面?”
黄柯道:“等汤药凉。”
画儿不疑有他,匆忙带上黄柯,进了温莎临时征用的帐篷。
那帐篷是七个小兵临时住所,累了一天,此时纷纷光着膀子休息,温莎没有打招呼就进来,大家很是尴尬。
“你们,喊太医过来!你们,喊小虎大人过来。”温莎随意指了两个人。
“小姐,小虎没空。”画儿提醒。
“小狼吧!”温莎也不在意这些细节。
黄柯正在为李万里把脉,神色有些困扰:“他先前受过伤?”
温莎点头:“几日前被几个不长眼的小官打了。”
黄柯道:“可否让柯看一样创口?”
温莎不以为意,直接上前想要扒开李万里的衣裳,黄柯阻止了她。
“毕竟男女有别,柯自己来就好。”
温莎见李万里昏迷不醒,心中早就急得很,又听到黄柯这话,干脆上前一下撕掉李万里上衣,随着“撕拉”的一声,李万里的上衣全被撕成两半。
油灯照着李万里白花花的上身,他的心口处已经化了脓。
温莎愣了愣:“啊……这伤口,是,是我干的……”
正在查看伤口的黄柯一下抬起来头:“温将军?”
温莎有些懊恼,又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刺成这样的……想必是昨日泡了脏水才化脓的罢……”
画儿也是一惊:“小姐,你,你刺的?”
温莎不想浪费时间,问道:“那个黄什么来着,你既然是神医,可能救他?”
黄柯按了按李万里心口那个化脓肿胀的伤口,神色凝重:“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