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问:“温将军?”
他的声音完全是哑的。
温莎觉得李万里似乎想跟她说话,松开了怀抱,眨巴了下眼睛:“你说什么?”
“温将军……”李万里又大声了一点。
温莎的脸色一下变了,她放下李万里,朝马车外喊了声黄柯。
画儿在马车旁走着,听到温莎的喊声,解释道:“黄大夫去小解了。”
温莎恨恨道:“早不去晚不去,偏偏我需要他的时候去!”
画儿:“……小姐,怎么了?”
温莎喜道:“李万里醒了!”
马车内的李万里一脸急色,他微微恢复了些体力,红着脸扯了扯温莎的衣裳。
“我想去茅厕。”他低声道,但奇怪的是,没有任何声音从喉咙里发出。
“你说什么?”温莎问。
李万里又试图大声说了个词,依然没有任何声音。
“等我。”温莎不再理他,而是喊停了马车,急匆匆跳下去。
“画儿,你去喊太医过来给李万里看病,我去找黄柯!”
李万里一脸呆滞地看着温莎和画儿远去,他不得不爬下马车,找了守在马车一侧的犀牛,指了指自己下身。
犀牛见到李万里醒来,先是大喜,随即了然,带他去往旁边的小树林中。
不曾想,竟遇到了温莎和黄柯。
“……所以温将军就可以凭着身份地位,连他人去茅厕的时间都限制?”黄柯冷冷的声音从树林不远处传来。
正在解决问题的李万里颇为尴尬,犀牛也有些着急,低声催着李万里:“万里哥,小姐不喜欢别人偷听她说话。”
“你去个茅厕能去这么久?”温莎狐疑道。
“你!你究竟有没有脸皮!”黄柯的声音明显有了火气。
“那你尿完了没?”温莎问。
不说黄柯了,就连李万里和犀牛,也觉得温莎此举过分了,而且……这等粗鄙之语,怎能……怎能当着一个男人讲!
黄柯又急又羞,干脆转身想走。
“跑哪去?”温莎一把抓住他。
“柯从未委身于权势,过去未曾,今时未曾,将来,亦不会!天大地大,柯自有去处!”
温莎不满了:“我说你几句你就跑,气性这么大,怎么当的大夫!你要我哄着吗?行,乖,小柯柯乖,咱回去?啊?”
李万里方便完,身上有些发冷。
“万里哥,你可还能走?”犀牛问。
李万里点了点头,让犀牛搀扶着回去。
温莎的声音还继续传来:“现在回去总行了吧?我保证我不怀疑你了,你以后就是去三个时辰的茅厕我也不怀疑你!”
黄柯气急败坏:“你住口!”
“那你完了没?李万里醒了,你赶紧过去看看!”
黄柯道:“他与我何干?!”
温莎道:“你不是神医吗?怎的不救人?”
黄柯道:“柯可从未说过自己是神医!”
温莎心急,干脆拉过黄柯的手,拽着他跑,黄柯挣不脱,一路上又气又怒,白净的脸涨得通红。
“李万里?”温莎一眼看到被犀牛搀扶的李万里,马上把黄柯的手一松,黄柯正极力挣开温莎的手呢,温莎的力道一松,他自己又是踉踉跄跄多跑了几步,一下摔倒在泥地里。
黄柯气极,急忙爬起来,气冲冲想要离开。
温莎没有再理他,跑到李万里前,喜道:“你能走了?”
李万里目光越过温莎,见黄柯停了下来,眼睛试图往自己这边看,不知怎的,他心情忽然很好,点了点头。
“温将军,小神医。”太医跟着画儿过来了,正想捋自己胡子,温莎抓过他手。
“别磨蹭了,快看他怎么了,他说不出话来!”
太医慢条斯理:“想必是体质虚弱,脾虚不运,胃中浊气郁蒸……”
温莎清咳一下:“别啰嗦,快说怎么治?”
太医望向独自站着的黄柯:“小神医,你认为呢?”
黄柯冷笑不动。
温莎眯着眼睛,与黄柯对视了几秒:“你过来。”
黄柯不动。
温莎怒了:“你确定你不过来?”
黄柯依然冷笑,他一身白衣上泥迹斑斑,面白如玉,脸上的泥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擦掉了,日光之下,整个人的气质出尘不染。
李万里叹了口气,想开口说话,却没人听到他声音。
温莎的耐心耗尽,让犀牛扶稳了李万里,自己一步一步往黄柯走去。
“听不听话?”
黄柯只觉得荒谬无比,身为神医,一向只有他如此这般对待别人,从没有别人敢对他这般无礼与蔑视!
“如何?柯不愿出手,莫非温将军还能逼着柯治病救人不成?”
“好极,从现在开始,你将会一路被人护送着,直达皇城。”温莎一字一字道,“想必圣上很愿意见到他的皇家血脉归来。”
黄柯闪过一丝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