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着嘴提醒友军的老兄:“老兄你若是带着一百多号人和小鬼子一个步兵联队硬抗两天,你也可以这么跩?”
“他是唐刀?四行营营长?”
“不然呢?”
“嘶”东北军上尉倒吸一口凉气,哀叹:“完了!完了!”
“咋的了,连长?”一个小兵好奇发问。
“还问啥啊!连长的单相思结束了呗!”他身边的老兵开了句年轻连长的玩笑,顺便兜头给小兵后脑勺一巴掌。“赶紧干活儿,战壕不挖深,明天鬼子的重炮轰过来炸死你个狗日,老子可不帮你埋!”
人疲惫的时候,如果找点话题,可以减轻疲惫感,士兵们嬉笑着投入繁重的工事挖掘中,年轻的连长其实也没表面上看着那么愁眉苦脸。
或许,只有昂首阔步走得帅到不行的唐中校,心里有点慌。
别看两世为人,前世今生他都没有和女子独处的经验,澹台明月不说话,他硬是找不到话题,或许只有大步向前,才能让他的心平静一点。
走出东门,就是护城河。
站在连接城门和另一边街区的桥上,宽不过二三十米的护城河就在脚下静谧的流淌着,在月光下就像是一条玉带包围着近在咫尺尚有些喧闹的松江城。
见唐刀选了如此显眼的一个位置。
两个警卫也不再隐秘身形,分列在桥的两端,警惕的望着桥两边。
唐刀其实早就察觉了两个警卫的存在,吴中将在作战会议上就已经定下规矩,全军所有少将级指挥官只要出各自指挥部,必须得有四人以上警卫随同,将非战争因素减员的可能性将至最低,在自己的地盘上也不能大意。
这两个警卫,应该是一直跟在中将军长不远处那位人高马大的中校警卫营长亲自指派的,虽然唐刀用不着,但并不代表他会拒绝对方的好意。
“你”
“你”
两个站在桥上的男女几乎同时开口发问。
澹台明月嫣然而笑,“你先问!”
“你不是应该在租界?怎么跑67军这儿来了?”唐刀搜肠刮肚,也就只能找到自己和这位大记者有这么一点联系。“还有,你的战地日记,我看了,写的很棒,我替参与四行之战的所有弟兄谢谢你。”
“问完了?”澹台明月一反上次唐刀所见的清冷,很女人的给唐刀一个大白眼,也不直接回答唐刀的问题。“那该我了。”
“问完了。”唐刀隐隐有些牙疼。
这完全和唐刀熟悉的与男人打交道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模式。你让我问了,可你的回答呢?
“我想问,那杆笔坏了没?”澹台明月将目光投向远方,轻声问道。
“啥笔?”唐刀下意识一愣。
一阵秋风吹来,空气中弥漫着森森杀气。
有点冷。
凭栏眺望远方河面的大记者白皙的脸在月光下,显得分外清冷,弯弯的眼眉微不可察的倒竖。
“这个吗?”对危机向来反应极快的唐刀将掌心摊开。
一杆嵌有翡翠的精巧钢笔,就在唐刀的宽大掌心中。
比月光还要明媚几分的眼眉瞬间重回弯弯。
头微微垂下,声音轻至不可闻:“礼记上好像说过: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可能是唐刀所见之人中索要礼物最理直气壮的一位了。
唐刀当机立断。
掏出了,枪!
郭中将在来松江之前送给他的勃朗宁配枪。
实在是人家老郭看着唐刀这个堂堂中校营长太过寒酸,都御林军中校了,腰里还挂着个盒子炮,这是当自己是山大王还是保安队队长呢!
那玩意儿火力是猛了,面子没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