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把我们家大军弄到城里当工人,对我们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
我们怎么可能得寸进尺,还让大军住你家?放心,我们不会让大军住你家的。”
大军妈陪着笑道:“不过可能要麻烦你帮大军租个便宜的房子。
咱们在城里又没个亲友,大军去了城里又人生地不熟,不知上哪儿租房子。”
楚云摆了摆手:“不用去外面租房子,像这种年轻的单身职工,厂里是会安排集体宿舍的,不过一个集体宿舍住八个人,住宿条件不是很好。”
虽然农村基本上住的都是土坯房,但是房子宽敞,基本上两个孩子一间房,条件好的一个孩子一间房。
像这种八个人一间房的情况在农村任何家庭都不会出现,所以楚云有点担心大军去城里工作后,不能适应八个人一间房的集体宿舍。
大军奶奶关心的是:“住集体宿舍要交钱吗?”
“不交,不过水费电费要平摊。”
大军奶奶立刻笑开:“不花钱有地方住,那还挑啥?”
大军妈和大军爸也是这么说。
他们觉得只要不花钱,给个睡觉的地方就行了。
楚云本来还想说,逢年过节她可能也不会经常叫大军来她家吃饭。
她比较注重家庭氛围,不太喜欢外人参与进来。
可是觉得这么说好像很冷血,所以没说。
说完正事,差不多快到中午十二点了,铁牛家要开席了。
等吃完了酒,楚云就要带着弟弟妹妹回城里,不会再回大军家了,因此提前和大军妈、大军奶奶告别。
铁牛家嫁闺女,大军家送了一块钱的份子钱,所以大军爸是要去喝喜酒的,因此和楚云一起出门。
大军妈把他们送出院子时,问楚云,大军啥时候去城里找她合适。
虽然她心里明白,要尽量少麻烦楚云,但是大军去纺织厂报到,还是得楚云带着去,不然厂领导认得他是哪根葱!
楚云想了想,道:“五号去吧。”
五号假期结束,才好去厂里报到。
然后招招手,把在不远处玩耍的弟弟妹妹全都叫了过来,跟着她一起去铁牛家吃酒。
她送的礼物重,把弟弟妹妹全都带去吃喜宴也没关系。
这还是楚云姐弟第一次在农村吃喜宴,楚云发现,她们三个一点也不适合在农村吃喜宴。
大概是这个年代的农村人肚子里都没啥油水,所以每上一道菜,虽然嘴里客气着让同桌的人吃,自己的筷子却已经稳准狠地去夹菜了。
而且他们吃的速度和夹的速度都很快,楚云姐弟看得眼花缭乱,还没来得及伸筷,那么大一盘菜已经空了。
这个喜宴没法吃了。
楚云只好带着弟弟妹妹提前离席,跟主人家打了招呼便走了。
铁牛夫妻一直把她姐弟三个送到村口,这才回来继续招待客人。
楚云带着弟弟妹妹来到镇上,在国营饭馆点了三碗水饺吃了,乘上长途汽车回到了城里,已是下午五点多了。
楚云给姐弟三个一人煮了一碗阳春面当晚餐,边吃边分配明天买节日物资的工作。
螃蟹肯定归楚帆买,谁叫他长的最漂亮。
只有他出马人家才会拣大的螃蟹卖给他,虽然现在楚云也长的好看,可是营业员大多是女的。
女的看见美女可没有好感,甚至容易产生妒忌心,拣小的螃蟹卖她。
楚云姐弟三个在热火朝天的讨论明天买节日物资的事时,吴金贵和他爱人正垮着脸,坐在堂屋里大骂吴造兴。
就在今天,楚云姐弟离开不久,大军妈和大军奶奶就借着跟乡亲们聊天,把大丫那些黑料斗了个一干二净。
婆媳俩是故意这么做的,谁叫吴造兴那只畜牲为了大丫曾经老是欺负楚云。
那就曝光大丫的黑料,让吴造兴成为全村人的笑柄,居然那么想娶一个蹲过刑拘的破烂货!
大丫的那些黑料像长了翅膀似的,不到一个小时就传遍了整个村庄,吴金贵夫妇自然也耳闻了,夫妻两气得半死。
这种烂货,他们的儿子却像鬼迷了心窍一样,居然还想盖新房,并且出一百块钱的彩礼娶她进门,他们必须骂醒他!
可是骂了半天,吴造兴却像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娶大丫,把老两口气得眼发黑。
硬的不行来软的。
吴金贵苦口婆心道:“你和大丫从小就牵牵连连,她如果对你有半分真心,就不会为了留在城里一会儿勾引这个,一会儿勾引那个,还要栽赃陷害别人,想逼着别人娶她,这种烂货你赶紧对她死心。”
吴造兴脸色极为难看,严正警告:“少叫馨馨大丫,人家户口本上明晃晃的写着吴馨两个字,你是不认识字还是咋的?
更不许叫她烂货,再听到你叫她一声烂货,哪怕你是我亲爹,我也跟你翻脸!
还有,也别说馨馨不知廉耻。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她为了留在城里使尽了手段,那不很正常吗,值得你们说三道四吗?
楚云那个贱人为了留在城里,她就没有耍尽手段?她不仅耍手段,而且还歹毒的把馨馨一家全都逼回了乡下。
这么一比较起来,馨馨比她的人品要好多了,你们抓着这么一个善良的女孩子不放,咋不去指责楚云那个贱人为了留在城里无所不用极其呢?”
吴金贵气愤到无语,也不知道大丫那个烂货给他儿子灌了啥迷魂汤,就是清醒不过来。
造兴妈听了吴造兴的话,气得胸口疼:“就算你再喜欢大丫,你也得有男人的尊严吧,她勾引这个污陷那个,实际上是在给你戴绿帽,你还能接受她?”
“咋不能?”吴造兴不假思索道,“她那么做是迫于无奈,又不是成心想和别人乱搞男女关系。”
吴金贵夫妻两个全都一副败下阵来的表情。
吴金贵心如死灰:“你如果真的非那个烂货不娶,我和你妈不想再拦你,也拦不住你。
但是只要你和那个烂货结婚了,就从家里搬出去和我们一刀两断。
我和你妈是不会给你一分钱的,更别说给你单独盖新房了。”
吴造兴气得脸发黑:“有你们这样做爹妈的吗?前面几个哥哥结婚你们都掏钱,轮到我了一分钱都不给!”
吴金贵气的怒吼:“你哥他们找的是清清白白的闺女,你找的是啥玩意儿,还想让我们掏钱!”
父子几个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惹得左右邻居竖起耳朵在听他们为啥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