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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造兴一回家,他娘就垮着脸问:“我煮给你侄儿的几个水煮蛋是不是被你偷了?”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他虽然没有那么馋,可大丫有。
从小大丫就能忽悠自己这个傻儿子过年时把口袋的零食给她吃不说,还回去偷零食给她。
这几个水煮蛋八成是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偷了给大丫吃。
只要从小儿子嘴里证实那几个水煮蛋给大丫吃了,她就立刻骂上大丫家的门,让她名声更臭。
她是一刻都容不下大丫,就是这只破鞋把她儿子迷得团团转。
要是能用言语和舆论逼死她,造兴妈是很愿意竭尽全力逼死她,而且毫无心理负担。
“我没有!”吴造兴断然否认。
为了避免亲妈抓着这个问题不放,立刻转换话题:“你和爸不都希望我和馨馨一刀两断,娶三丫那个贱货吗,我答应你们!”
造兴妈本来还想就儿子袒护大丫跟他展开激烈的争吵,可是听完他的话,立刻把大丫抛之脑后,而是发愁道:“云丫头早就已经有未婚夫了,你怎么横插一杠把她娶回家?”
她和她男人一样,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楚云能够出落得这么漂亮,而且还这么有本事,在她姐妹落难时就应该对她好,给她送温暖。
然后再顺理成章地撮合她和她小儿子,这个时候楚云挣的钱早就是她们家的了。
每个月至少两百块钱的收入,可以让她们不用苦哈哈的上工,还能吃香的喝辣的。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吴造兴冷笑道:“她有未婚夫那又怎样?如果我和她生米煮成熟饭,她除了嫁给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吴金贵夫妻两个全都心动了。
可是心动不过三秒,吴金贵清醒过来,断然否定了吴造兴的计划。
“你这么做实在是太冒险了,如果云丫头告你流氓罪咋办?是有可能被枪毙的!”
他再怎么利欲熏心,也不会搭上儿子的性命。
造兴妈一听有性命之忧,也坚决反对吴造兴这么做。
吴造兴便把大丫的那套计划说给自己的爹妈听,然后斜着眼睛得意洋洋的看着吴金贵夫妻两个:“你们现在还觉得有危险吗?”
虽说这个计划很完美,但就是怕事情不按计划发展,那还是有风险。
不过值得一试,毕竟风险不大。
造兴妈不敢表态,用眼睛看着自己的男人。
吴金贵思考良久,将牙一咬:“那就试试吧。”
不过告诫吴造兴,如果事情并没有按照计划的方向发展,就要赶紧抽身。
吴造兴敷衍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想,他的宝贝馨馨那么聪明,她制定的计划怎么可能失败?
三天节假日很快就过去了,五号那天,大军也如约在他爸爸的带领下来到了楚云家。
楚云因为知道他们那天会来,所以和曹科长打了个招呼,提前了一刻钟下班。
朱蓜看在眼里,心里很不爽,可不敢说什么。
整个办公室的人全都讨厌她,只要她开口就楚云早退一事说点什么,其他人必定怼她,那还开个屁的口!
楚云先急匆匆的跑到食堂买了两个荤菜,又跑到锅炉房拿了蒸的米饭和粉蒸肉,这才回了家。
老远就看见大军父子两个站在她家院门口,他们的脚边放满了大包小包。
大军妈想着大军马上要来城里工作了,怕儿子被同事笑话,给他做了一身新衣服,不过衣服裁剪不怎行,穿在身上有点土。
大军父子两个也看见她了,忙迎上来帮她拿手里的东西。
楚云见他们带来的东西中有两只子鸡、一小篮鸡蛋和几网兜生龙活虎的大螃蟹,笑着问:“怎么想到带螃蟹来了?”
大军笑答道:“是国庆你们回乡下时,小帆和小月说螃蟹好吃,你们都爱吃,我兄弟两个和我爸特意去小溪里拣大的捉了些带来给你们吃。”
楚云一边开门一边道:“带螃蟹来就行了,还带啥鸡和蛋的。”
大军爸笑着道:“今年家里养的鸡多。”
大军还是第一次来楚云家,见她家不仅有个不小的院子,房子还那么大,里面摆设还那么好,不禁看呆了。
束手束脚,这也不敢碰,那也不敢碰,生怕把她家的东西碰坏了。
楚云笑着让他放松。
大军爸问:“小月和小帆还没回来?”
楚云道:“小帆的单位离家里有点远,中午让他在厂里吃,省得跑来跑去太赶了,小月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她话音刚落,虚掩的院门就被推开了,是楚月回来了。
楚云去厨房炒了两个青菜,打了一个豆腐鸡蛋汤,再加上从食堂买的两个荤菜和在锅炉房蒸的粉蒸肉,午饭就好了。
大家一起坐下来吃饭,楚云一边劝着大军父子多吃菜,一边道:“我的打算是让大军进厂之后跟着师傅学技术。
虽然学技术的时候会比较苦比较累,但是有技术,就算厂里精简人员也精简不到他头上,并且容易涨工资。
春生叔,你舍不舍得让大军吃苦?你如果舍得让大军吃苦,我就让余叔叔给大军安排个师傅,教他学技术。”
大军爸笑了起来:“在工厂里干活难道会比种田辛苦?再说了,有门技术走遍天下也不怕,再苦再累也要学门技术。”
楚云转头问大军:“你呢?”
不能光大军爸表态,又不是他去上班,要听大军表态才行,去上班的人是他。
大军局促起来:“我当然不怕吃苦咯,楚云姐,你跟我一个村子长大的,还不了解我?”
“我知道你不怕吃苦,但是你能不能受气呢?”
楚云道,“大多数师傅都不错,但是有的师傅很刁钻的,万一你正好分在这种师傅手下,能不能忍气吞声?”
“能!”大军用力的点了点头,“又不是忍气吞声一辈子,捱过去不就好了。”
楚云这才放心。
大军不时偷看她一眼,明明两个人只相差三岁,楚云因为这一年来风不吹日不晒,长得细皮嫩肉,看着比他还小。
他却莫名对她生出敬畏之情,好像她是长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