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77寻找(2/2)

给她,羽沫打过去却是和以往一样,根本接不通。

    快过年了,羽沫窝在旅馆里发呆,很有些心灰意懒。

    她妈打电话过来:“羽沫啊,花展看的咋样了,这眼瞅着过年了,啥时候回家?”

    “妈,”羽沫迟疑了一下,躺在旅店的床上翻了个身,“您受累把东海的那件旧风衣和灰色围巾寄给田莉吧。在柜子左面。地址我这就发给您。”

    “羽沫?”她妈问,“你怎么又惦记……行啊,我今天下午就帮你寄去……你在外面没见遇啥事吧?”

    “年前的车票不太好买,正到处找人呢,想买最快的。买到了,我就回去啦。寄完了,您发我个短信。”

    “你就是年轻,做事不瞻前顾后的,年前车票可不不好买?应该到那就买好返程票。”她妈又唠叨两句,“你也别着急了,在外面多当心,能早点就早点回来。”

    五天后,在除夕的下午,梁羽沫终于苦苦地盼来了田莉的短信。

    羽沫眼前是一条一眼望不到头的乡间泥土路,路的右面有几棵高大的不知名的半枯老树,左面是一排排简易的低矮平房,几乎看不清门牌号码。

    她一间间地找来,走累了,就靠着树,站住歇会儿。

    弯腰放下手里沉沉的袋子,袋子里的东西是她一路走来,在街边小集上顺手买的饺子皮、肉馅、白菜和一些过年用的零零碎碎。

    哪曾想,刚直起身,就见东海远远地朝这里走过来。

    羽沫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

    他低着头走,步子很慢,手里拿着一个稍大的包裹。

    寒冬腊月,身上穿的还是自己买给他的那件新风衣,有些不贴身,风一吹空空荡荡的,人比先前更消瘦了。

    他脸色苍白,头发似乎刚刚剪过,很短,根根挺立,胡子也像是刚刚刮过,但看上去依然满面病容,难掩沧桑。

    还有一段距离,他停了下来,转身摸索着钥匙去开门,试了两次都没打开,钥匙当的一声落在地上。

    羽沫远远地看到,那上面还挂着原先自己给他打过的红色平安结,只是颜色旧了。

    东海神情颇有些不耐烦,懒得弯腰去拾,而是摸出一支烟点上,叼着烟吸了一小会,站在窗台边开始小心地拆解包裹。

    他拎出那件旧风衣,愣了愣,伸手轻轻地摸了摸袖口背面的小兰花,又开始翻找衣兜,翻了一遍没找到什么,不死心,又低头翻了一遍。

    羽沫鼻子一酸,猜想东海大概是找找看,自己是否留了纸条给他。

    每次她都只是写个七八个字,还觉得特别伤自尊心。

    东海有一丝失望,低头熄灭了烟,把风衣搭在胳膊上。

    又从包裹里摸出那条旧围巾,他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在上面慢慢摩挲,流连不止,举起来在脖子上轻轻围了两圈,又取下来,在手背上蹭了又蹭,慢慢地叠好,神色渐温柔,嘴角挑起,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羽沫悄悄地看着,泪眼模糊,轻轻喘息。

    东海摸着围巾的手停下来,他身体微僵,慢慢过转身,凝视着羽沫站立的方向,却也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