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爷俩不分这个。”
素格只好收回,心口憋的难受,挥手叫个小宫女来把珠串还有手里拿的帕子拿走,先给玉荣送去,替她收着,回头再想办法,微一踅身,不经意见皇帝一个人在离他们十步外柱子下站着,背着手,眯着眼睛看她。
柱子遮了光,皇帝的脸在阴影下,神色难辨。其余伺候的太监宫女远远在后面跪倒一片。
“给万岁爷请安。”她忙转过去墩身行礼。“万岁爷怎么在外头站着?刚起的风,仔细着了凉。奴才伺候主子进暖阁歇着吧。”
皇帝扬头,下巴微抬,却不瞧她,只盯着大黄总管的背影,脸上阴晴不定。
伺候人的,都是耳聪目明,平日太后喘气声大一点都能听的出来,别说这里大声说话的皇帝跟素格。大黄总管立时顿住脚步,脸色难看极了。方才自己吃相太难看,别是已经落进皇帝眼里了。这个素格,明显是瞧见万岁爷了,这才给他下的套。他在慈宁宫霸道惯了,哪里想到这小宫女竟然敢给他挖坑。不由气得他脸歪嘴斜。
扭过身来,已经是一副和风般的笑脸了。
“主子爷,奴才一时疏忽,竟没瞧见主子,主子有什么吩咐,奴才去办,还请主子回屋里去,别吹了风才好。”
风是刚起的,只这老天变脸比小孩子还快,方才朗云万里的晴空,此时已是阴沉沉的。刚打春,日头照着处处就都暖暖和和,日头一藏躲,满世界就阴的要滴水,风也立刻凉薄起来。
皇帝瞧着他低头哈腰的凑到自己跟前来,眼里冰冷的像要下刀子。
宫里太监个个都是牙尖嘴利,一肚子坏水,给主子上眼药下绊子仿佛是他们天生的本领。可做主子的却也是须臾离不开他们。所以当主子的一面要重用他们,甚至不得不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一些秘事,一面也随时随地的打压,提醒,让他们知道自己才是他们的天。
譬如大黄总管,在太后这里,如同臂膀一样,片刻不能少,可要是这臂膀长了痈,而且大到要伤了性命,这臂膀就不能要了。
小黄太监出事后,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也连着几日借口政务繁忙,没到慈宁宫露面。太后自然心知肚明,不几日拿了大黄总管一个小错处,罚了半年俸禄,这才算交待了此事。
可他没想到,这姓黄的根本不知收敛,就在慈宁宫内,也欺行霸市,连皇后的赏赐也敢贪。
他倒不是想为皇后出气,只是这狗东西记吃不记打,刚挨了教训,还敢伸手。足见平日有多嚣张。
皇帝登基以来,被前朝那些大臣挤兑多年,他一忍再忍,也用了五六年才大权独揽。所以奴大欺主的事儿,在他这里很难过去。只要被他看到,就会想到自己当年的处境,恨屋及乌,立时就要打发处置了才好。
“不敢劳您的大驾。您是慈宁宫说一不二的大总管,又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你只伺候好太后一个人就足够了,这慈宁宫还不是你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