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张族长大驾光临,有何指教?”林瑶青示意丫鬟上茶。
张彻迈着急切的步伐跑到她的面前,开门见山的问道:“他已经走了,你能回来了吗?”
又是那种熟悉的压迫感。林瑶青秀眉一蹙,沉声答道:“可是我和雪岩哥已经有一个孩子了。”
“我知道。”
“但你根本容不下这个孩子!”
“我可以。”张彻双手攥住她的肩膀,“我为了让你活下去,连你都让给他了,难道你还在怀疑我的真心吗?”
“我不信。”林瑶青推开他的手臂,“张彻,我所有的记忆已经全部记起来了。我才不信你能收住你暴戾的性子而不去杀掉那这个孩子。想当初雪岩哥纵使恨你恨到牙痒痒,但他至少从来没有伤害过冲儿。你却不行。你除了你自己谁都可以去伤害,包括你的亲骨肉,更可况是和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小海棠。”
“我没有伤害我的亲骨肉!”
林瑶青横眉怒对:“是你亲口承认的!是你让戴筝杀了我们的第二个孩子!”
“那是叶雪岩逼我说的!那天我说的所有话全都是假的!你既然已经恢复记忆了难道听不出来我说的是假话吗?”
“我知道那天的话是雪岩哥逼你说的,但你自始至终没有证据能证明你的清白。戴筝那厮跟着你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有你才能指使他给我下药。此人灵力甚高,除了你任何人都控制不了他。”
“怎么没有可能?你和姓叶的成婚那天就是有人牵着我的舌头强迫我说了一堆祝福的话!否则我怎么可能祝你和他早生贵子!而且你不是也会傀儡术吗?你应该知道这世上有很多可以操控人的法术啊!婚礼那日我的一言一行都绝非我本意!”
“你是暗示有人用傀儡术操控戴筝杀了我的孩子吗?”林瑶青平静地坐着,抬首望着他的眼睛,“可惜你的假设并不成立。那天发生的一切我都记得很清楚。戴筝的动作和神态十分轻松自然,绝非外力控制所为。另外,他说的每个字都是板上钉钉的证据。”
“他说什么了?”
林瑶青依照原话复述道:“他说你无法容忍我怀了其他男人的骨肉。他说我只能是你一个人的,包括我肚子里的孩子。他说你爱面子,自然是不愿戴绿头巾替别人养孩子的,还请我多多包涵。他还说我现在年轻体健,等恢复康复之后回到你的身边,还不是想生多少就生多少。”
张彻听完,俊脸直接气到扭曲。那个他曾经视为心腹的人竟彻底断了自己的后路。
当被抽取过的记忆重新输入脑海,林瑶青原本模糊的信息也变得异常清晰,就连一些记不清的事情现在记得格外透澈。她轻轻蔑笑:“张族长,上述之言确实都是只有你才能说出来的话,旁人学都学不会。虽然这世上有奇门法术,但傀儡师就算再厉害也并不清楚我们之间的私密之事,也无法模仿你的语气说出我们当时的关系。彼时你对我就是连我一根头发丝都想掌控的。更别说是我和别的男人的孩子。我还记得在我生下冲儿半昏半醒的时候,你险些要把我的脚腕扭断,还询问屈眠有没有可以控制我的红花罂草,妄想要用毒药控制我的下半辈子,当真是要多丧心病狂有多丧心病狂。”
张彻当然记得自己曾经那些可怕的想法,他低声解释道:“可是我没有挑断你的脚筋啊,也没有喂你吃毒药。瑶青,我爱你,我只想好好和你在一起。”
“所以你这是什么逻辑?因为当时你没有给我下药就想让我对你感恩戴德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瑶青,我求你。我求你相信我。我很爱你,也很爱我们的孩子。咱们一家三口已经好久没有团聚了,让我们重新开始可以吗?”
“我知道你喜欢冲儿,也知道你喜欢我。但你为了得到我却可以不择手段的伤害旁人。我不喜欢这样的你。张族长,你还是请回吧。我今天还有很多公事要处理,恕不奉陪。”
林瑶青起身就走,张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愤愤道:“我到底哪里不如姓叶的?凭什么你肯原谅他的过错,却总揪着我的错处不放?”
“我什么都可以原谅你,唯独不能原谅你伤害我的孩子!”林瑶青一把甩开他的大掌,“雪岩哥一直很尊重我,他即便想占有我也从未要求我放弃林家族长的身份,相反他愿意牺牲自己选择入赘林家。而你却不一样,你只会让我嫁到你们张家,把我关在那小小一方天地不肯让我外出,不许我和任何男人有接触。你和雪岩哥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你就只会囚禁我!霸占我!强迫我!限制我的自由!”
“我再也不限制你的自由了可以吗?”
“以前在你身边的时候,我最渴望的就是自由。但现在我已经有了自由,就会追求更高的东西。我现在想要的,你给不了。”
张彻哑然,一时无言以对。
“送客。”林瑶青再下逐客令。
张彻终是被一群侍卫请出了林府。
*
天权十七年十月初三,立冬。
平静的锦凉城忽而灵场异动,只见天空之中的结界又裂开了第二道缝隙。
得大祭师禀报后,林瑶青忙去修复,虽然能勉强使裂痕变小,但还是有一点细小的缺口无法补平,和早前出现的第一道裂纹情况一模一样。
林瑶青派了一支小队专人看守结界。她则整日埋身于古籍之中,以求寻找解决之法。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