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购总管,现在宫中大兴土木,一群禁军都撸起袖子来修园子,一块块巨大的太湖石、灵璧石不要钱一样地千里远送,搞得大内跟建筑工地一样杂物满地。
赵官家应该不是不知道送这些玩意有多费钱,只是他对经济学有一种蜜汁误解(或者理解的有点深),
为了圈钱,赵官家任用经济学大师蔡京,从多年前就开始搞“折五钱”(圣宋通宝),眼看经济没出现问题,又狂造“折十钱”(崇宁重宝),继续拉高通胀。
眼看经济还是没有出问题,官家又命令折十钱贬值为当三钱(相当于个人财富缩水百分之70),前几年开封的米价都到了1800(多)文一石,可大宋的经济底子还是非常不错,这几年米价又掉到了1391文。
通过反复通胀和各种专营配合的经济政策,开封已经实现了人均万元户的大繁荣场面,
蔡京说官家治国这么牛逼,钱多的花不出去,修修园子,搞点收藏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赵枢几乎可以想到修园子要是钱不够了,官家又会再酝酿一波量化宽松,只是苦了大宋的百姓了。
大宋三冗两积本来就给国家带来了巨大的再难,金兵南下更将直接摧毁这灿烂繁华的古代文明,
现在还有时间,只要我能混进核心层,左右大宋的政策部署,一切都有机会。
现在全看这盒中的礼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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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38岁的赵佶生的高大英俊,面容清秀儒雅。
他今天一身崭新的蚕丝道袍,散开头发,左手拎着一支白玉如意,正神态悠闲地看着面前由两个宫女张开的一副山水,
似乎是与当年的画家产生了跨越数百年的精神共鸣,赵佶不住地连连点头称好,见赵枢进门也只是稍稍抬头,又把目光锁定在那副画上。
看不起人啊。
赵枢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轻唤道:“儿臣拜见父皇。”
大宋的皇子私下里一般管官家唤作“爹爹”,这一声父皇叫的颇有些生分,
赵佶皱着眉头看了看仍是一头短发的儿子,感觉儿子似乎成熟了不少,却也不以为意,随口道:
“五郎的伤势可好些了?”
“回父皇,已然无恙。”
“哦。”
赵佶又把目光投在面前的画上,看得出喜欢这副画作远胜这个儿子。
梁师成故意不解风情地凑过去,憨笑道:
“这《游春图》用笔细致,却少了几分大气,比不得官家御笔刚柔并济。”
赵佶呵呵一笑,摇头道:
“汝懂甚?”
虽然嘴上说梁师成不懂,可显然赵官家对此画非常喜爱,他叫人取来御笔,凝神挥毫,在画上写下“展子虔游春图”,又恋恋不舍的叫人收好,不快地道:
“汝身子不好,理当在府中安心读书将息,为何又要故作狂态,来宫中拜见。”
梁师成素来知道赵佶的脾气,这位大艺术家皇帝痴迷画卷的时候若是有人打扰,那便是天大的罪过。
这《游春图》是他费劲心力寻来,让太子花钱买下,这次作为降诞之贺送入宫中,果然得到了赵佶的喜爱,
官家这几日连劄子都懒得看完,一心沉浸在学习展子虔的画意之中,赵枢这会前来,若是送的只是一堆俗物,后果可想而知。
他把手上的锦盒递过去,憨笑道:
“这是肃王进献的贺礼,老奴见肃王用心,故此打扰官家雅兴了。”
赵佶这几天也听说赵枢觅到一件天上天下绝无仅有的珍宝,看了梁师成捧着的那个锦盒,赵佶懒洋洋地回到御座中,叹道:
“为父降诞还有一月,何必如此莽撞?
汝前些日子过于张扬,被劫了万贯家财,还坠马险些丢了性命,为何仍是不知悔改?
以后可要收敛性子,休要再做如此诳语!”
赵佶是不相信赵枢能弄到什么宝物,这会儿他颇为不耐,要不是想起之前儿子受伤自己关心不够,几乎要挥手把赵枢撵出去了。
赵枢看着这位载入史册的昏君老爹,忍不住轻轻摇头。
哎,我说你就不能学学隔壁的段王爷吗?
人家担心儿子找不到女朋友还自己亲自生几个,
你倒好,儿子被劫了财差点没了命你还埋怨上了,
论辈分老子管你叫声爹,这论做人,也只能管你叫声赵子。
千年后的老领导教过赵枢,与其抗上争执让领导接受你的意见,还不如因势利导让领导对你欣赏,
让领导对你满意,同时事情也能办好,
双赢,是最高明的选择。
他对自己的礼物非常有信心,也懒得跟赵子一般见识,坦然地道:
“儿臣这件珍宝正是天下奇珍,父皇一看便知。”
赵佶见儿子居然还敢嘴硬,心中更是不喜,
他脸色阴沉,心道自己晚上还要秘密前往御香楼谈几个亿的大生意,哪有空跟这个孺子在这浪费光阴。
他刚想挥手让赵枢滚蛋,梁师成已经把锦盒缓缓揭开,微笑着拱火道:
“官家还是看一看吧,别辜负了肃王的苦心。”
赵佶见锦盒已经打开,也只能懒洋洋地接过来,待看清里面的事物,他忍不住咦了一声,稍稍思考,赶紧把手伸进锦盒,将一个两尺见方的黑色方板从里面拖了出来。
“此乃何物?他喃喃自语。”
赵佶见多识广,可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宝物。
此物非金非木,通体漆黑,略无重,仔细观看,是两块方板贴合在一处。
他顺手将方板掀开,只见里面居然藏着无数刻着奇异花纹,如活字块一般的小方块,更是让赵佶看的啧啧称奇。
还真是从没有见过的天下奇珍!
喜新厌旧的赵佶顿时来了兴致,惊喜地道:
“五郎,此乃何物?”
“父皇,”赵枢朝一脸惊愕的梁师成投去一个温和的眼神,正色道,“此物名曰笔记本电脑,有包藏无数奥秘,还请父皇赏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