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黄不接的尴尬期。
冬天刚过去,积雪已经消融,没有银装素裹的雪景可看。
春天却没到,草木还未萌发,开满野花的绿草地也没有。
从车窗望出去,入目的尽是一年沉寂萧索。
本来打算开车去月亮湖,现在已经化冻,开阔的湖面估计还有点看头。结果刚进林场就被拦下来了。
月亮湖现在可不是后世的景点,而是林场重点保护的水源地,当然谢绝外人参观。
两人只有灰溜溜开车原路返回,中途在县城吃了顿午饭,还去供销社逛了一圈。
围场县的供销社很小,供应也不算充足,柜台有一半都是空的,胡君澜把点心柜台最后两斤饼干给包圆了,准备给岳卫州当充饥的存粮。
“你这个未婚妻,是当得越来越称职了啊!”尽欢打趣,“我什么时候能喝上喜酒啊?”
现在就只有尽欢一个人,胡君澜自然很放得开,一点也没有谈婚论嫁的羞涩扭捏,大大方方点头。
“两边家里已经在商量了,估计不是今年就是明年,反正少不了你的酒,你提前把礼物准备好就成!”
“你这婚期都还没定,就催着我送礼,”尽欢压低声音,“给你做一身睡衣的承诺,我还记着呢,你就安心等着,包你有个难忘的新婚夜!”
提到“婚期”和“喜酒”,胡君澜能大方坦荡,但“新婚夜”这样的别有暗示的话,她就不好意思了,满脸通红就要去捂尽欢的嘴。
调侃归调侃,胡君澜要结婚,尽欢也真心为朋友感到高兴,做新婚睡衣,也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她很正经询问喜好需求,可胡大小姐却以为她在开玩笑。
受限于时代风气的保守,胡君澜别说跟尽欢讨论睡衣的风格样式了,羞窘得根本张不开嘴。
尽欢也只好作罢,就打算自由发挥,她再说下去,胡君澜真的要恼羞成怒了。
出了县城开车经过伊逊河大桥,刚化冻的河滩上有不少人和马,这个天气总不可能是在扎堆钓鱼。
人脚下和马背上大包小裹,还有那些人警惕的表情,扫眼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正在营业的黑市。
黑市尽欢就没少逛,她的兴趣点在于古董古玩等老物件,对这种以粮食交易为主的黑市兴趣不大。
可胡君澜不一样,百货大楼和友谊商店她是常客,黑市还真没去过,这种开在野外的自由小市场就更新鲜了。
“我们下去看看吧?”胡君澜跃跃欲试。
被胡大小姐眼巴巴央求,尽欢还是用精神力先摸排了一圈,确定没有安全问题,才开车掉头下桥。
车还没开到河滩上呢,那些摆摊的人,就迅速拎口袋的拎口袋,牵马的牵马,随时准备撤退。
看到下车的是两个女的,刚才的骚动小了些,不过还是很警惕,投机倒把是重罪,不管是买方还是卖方,都得小心再小心。
胡君澜兴致勃勃地来,逛了几个摊子后就有些失望,传说中的黑市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有意思。
摊位一个挨着一个,数量不少,卖的基本都是吃的用的,最多的就是粮食,粗粮占绝对主流,细粮很少,大米白面这样的精细粮更是看不到。
有个摊子上居然有粘豆包,黄灿灿的颜色在一众摊位中很显眼,还能闻到一丝红豆馅儿的甜香。
作为一个甜食控,胡大小姐怎么会错过,一开口就要三十个。
她也不想想,这些粘豆包冻得硬邦邦,岳卫州住的宿舍也没开火,一会儿回去怎么加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