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衣服,然后走人。”端木皓一脸冷漠,转过身去的一刹那,眼底沁满痛苦。
他怎会如此忍心对周怡,可长痛不如短痛,他没办法给她幸福,就只能放她走,让她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
她是个好女孩,是他见过最好最好的女孩,她值得这个世上最好的男人来配。
那个人,永远不会是他。
周怡微颤着起身,拿起裙子的手指不住抖动着,泪一滴一滴落下,落在身前的被子上。
她极力压抑着抽泣声,不想被他听到。
他也不忍心伤害自己吧,他只是深陷泥潭,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爬上来,才会这样用力推开她。
他心里一定不是这样想的,他只是故意这么,故意羞辱自己,好让自己离开。
她一直尽力服自己,才没有心痛的立刻死掉。
终于,她穿好了裙子,光着脚下了地,缓缓走向门口,每一步都走得那样吃力。
腿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脚步软软的,随时都会倒地一样。
她走到端木身侧,侧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唇瓣动了动,终究什么都没有出口,轻轻叹息一声,走出了房间。
端木的余光里映上她离开的身影,她的背影那样孤寂,带着巨大的悲哀。
自己这样不忍,还是伤害到了她,可是怎么办呢?难道还像以前那样对她好吗?
若是那样,她会继续生出无限的希望,生出那些他永远都无法给她的希望。
周怡默默的走下楼梯,每一阶台阶都走得那样吃力,脚底冰冷一片,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她不住的劝慰自己,对自己,他一定比自己更难过更心疼,他的所作所为只是无奈之举。
只有这样,才能支撑住自己,离开这里。
她走出楼栋,静静的上了纪璟睿的车,一语不发。
纪璟睿什么都没问,只需要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看来,端木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她。
当然,这个结果,他一早预料到了,端木被往事困扰这么久,抑郁症、失眠症缠身,他试过去找心理医生,可治疗了一段时间,没有任何效果,他便放弃了。
他试着自愈,却没有任何作用。
午夜梦回时,他还是会常常梦到师妹倒在血泊里的样子,甚至于,她有时会转过身来,满脸满身是血的看着他,质问他为什么不接自己的电话,质问他为什么不救她,质问他为什么要让她自己一个人回家。
有时,他也会梦到师妹的家人,梦到她的弟弟在监狱里咒骂他,梦到师妹的爸妈对他哭诉。
这几年,他屡次去监狱探望,师妹的弟弟都不肯见他,他送到监狱的东西,也都被退了回来。
他也曾亲自去探望师妹的爸妈,他们都闭门不见,他派属下给他们送去钱和补品,他们也都不接受。
他满心愧疚,却不知道该如何弥补。
他去过师妹的坟墓,只是静静的站在她目前忏悔,求她原谅他,求她不要记恨他,祝福她来生幸福快乐。
有一次,他正在墓前哀悼,被师妹的爸妈看到了,两位老人冲上来,一把推开他,质问他为什么师妹都死了,还不让她安宁,难道想让她在地下魂魄不安吗?
从那起,端木皓再也不敢去拜祭师妹,只是会在按时让属下去送上一束花树。
端木被往事困了这么久,岂是周怡一次真心相告就能挽救的。
纪璟睿料到了一切,却没有提前告知周怡。
他就是想让她感受到这一切,感受到端木皓有多么痛苦,感受到他有多么绝情。
只有她认识到这一切,才能做出最后的决定,是放下这段感情,还是勇敢的陪伴他。
是,他知道,周怡喜欢端木皓,是真的喜欢。
可这份喜欢能坚持多久,又能抗到什么地步?
他必须让周怡有个真实而直观的了解,让她看看自己喜欢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让她看清楚,前路有多么艰难。
只有这样,对她才是公平的。
没有人有义务去挽救另外一个人,除非她心甘情愿。
一路上,周怡都没有话,她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膝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纪璟睿猜想,也许端木皓给她的打击,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