廪生忙探头看了一眼,眨了一下眼睛,摸着下巴,想了一下,“其实也还好,至少平仄与韵脚都是对的。”
“诗也切题了!”另一位忙道。
“所以你们还要放过他?”蔡关瞪着他们。
“太爷,您看,一共四题,经文与默经不错,而试帖诗和律赋差点,至少能有人家一半的水平吧?看看这字,写得多好啊!所以当然能算合格。”大家又不是傻子,谁看不出来,这位是蔡关的心爱的弟子。没看刚刚太爷拿卷子打他的头,什么样的关系,能这样。所以,好话谁不会。他们敢不行,回头太爷得恨死他们。
“你们别太宠他了,就是仗着这个,一直不肯好好读书。”蔡关想了一下,“以他的聪明,学写诗多难?不用心!我就恨他这个,有空玩打铁,去学医玩,对了,还学了律法,就是不肯好好学学诗文。真是有负才子之名。”
“依学生看,这才是对的。前朝起,诗文就非必考之项,本朝对诗文也不很在意,也就用来考较童生们的修养罢了。看辛哥的样子,就是务实的性子,可不就是经世济国之才吗!”
“你们别太疼他,他年纪,本官原还是想让他再历练几年的。”蔡关轻轻的摇摇头,一脸的无奈,“不过本官要离任归京,下回换了新太爷,你们又这么疼他,真是怕你们纵坏了他。那个滑头,只怕要更加不思进取就麻烦了。”
“您多虑了,不过,也得太爷慧眼,不然咱们哪里能知道府河县会有此英才。辛家村可多少年,连秀才都没出一个。”一位忙低头谄媚的笑着。
“这回各村都有不错的人才,你看朱家村的朱龙就不错。你们看,朱龙的经文不行,但其它的都很好。看看这诗,比那子不知道强到哪去了。”蔡关随手拿了一张卷子出来,跟大家夸着。
廪生们看了一眼,大家一块不话了,有一位尴尬的笑了一下,接过卷子,“这位哥还是得好好练练字。”
蔡关深吸了一口气,也是,这位老实,读书很勤奋。跟辛鲲是两个极端的,他做事务官很好,绝对的听话。辛鲲就算不写诗,但绝对的才子型,做事随性,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现在辛鲲又有郭鹏那个子的罩着,自己想让他好好的听话,只怕很难了。
不过,朱龙这位非才子,勤奋、努力,自己教的,他都辛苦的把自己教的都学起。不过,从没得遇名师,没人教他好好写字,所以凭着这一年的练习,想像辛鲲那样写出行云流水又字字清晰的楷书没个十几年的功夫是做不到的。不过对于辛鲲那个妖孽,他已经懒得想,他哪来时间学习的。
“这首诗也就只比辛哥儿的强一点,谈不上什么意境。”终于一个廪生老头开口了,“经文比辛哥儿不是差了一星半点,可以是云泥之别,依老朽看,只怕要止步乡试之前了。但辛哥儿可不同,他只会越来越好,因为越往后,只要没有诗文的拖累,他就能一飞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