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了个水落石出。
她短暂沉吟后,表情陡然变化。
目沉如水,眉眼肃然:
“姜九愿效犬马之劳。”
“好。”楚稷一口应下。
姜羲沉默着与计星离开。
楚稷直到望见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才敛下眸子,回到面前的黑白棋盘上。
“下完这一盘吧。”
可叶诤哪里还有心思下棋,他急切道:“你怎么把事情都给她了!我们只要知道该知道的事情就好!她已经了马济与那个赵常书是一伙的,而赵常书用这个秘密威胁了霍七,能让霍七忌惮如此的秘密,绝对跟他背后的人脱不了干系!霍七临死前还不顾一切追杀马济,能让他放弃苟活也要让马济闭嘴的,八成姜羲所的九江村!既然如此,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我们只要往九江村这条线查下去,自然可以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何必将不必要的人牵扯进来!”
“她在知道这个秘密的时候,就注定不能置身事外了。”楚稷摩挲着指间黑色棋子,淡淡道,“该你了。”
叶诤长叹一声,胡乱下了一步:“但也不至于把我们查李长风一案的秘密告诉她啊,我们还不知道这个姜九可不可靠,万一她将事情传到盛穆两家的话……”
光是想想,叶诤就头大!
“我了,她是聪明人。”楚稷轻嗤一声,“比你聪明。”
“阿稷。”叶诤无奈极了。
啪的清脆一声。
楚稷落下最后一子,黑色大龙已成,白棋无力回。
楚稷意味深长地点了点棋盘:“你看你,输得一败涂地。”
叶诤总算是听出了一点意味:“你是我在姜九郎那里输得一败涂地。”
“脑子还在呢。”
“什么意思!”
“难道你没发现,她刚才一直在装傻充愣吗?她明明知道你是什么目的,这是在故意引你上钩呢。”楚稷伸手搅乱棋盘。
哗啦啦,棋子滚落一地。
“然后,把鱼饵丢给你,你做你的钓鱼翁,她过她的独木桥。呵,这个姜九郎,也是怕惹麻烦上身呢。”
楚稷重新在棋盘上落了一子。
这一次是正中间,元。
叶诤懵懵懂懂,却也逐渐领会过来:“你是……”
“你以为,今她猜出你别有目的却不知如何应对,才故意带上一众同伴,用这种方式来委婉拒绝你对吧?”
“难道不是么?”
“那她为什么不带别的人,偏偏带上了盛六郎与穆十三郎?”
“莫非?”
“呵呵,她是在告诉你,她除了你,不是别无选择,还有盛家和穆家可以合作。这个姜九郎,怕是早已预感到有危险,就算你不找她,她也会主动找你的。你以为她看到那春风楼我们也在,会没有任何想法?”
楚稷往后一靠,寻了个慵懒舒服的位置。
他浅浅一笑,容色漫溢连湖光山色都比之不如。
叶诤没心思欣赏:“那我当时就放弃了……”
他真的傻!真的!他竟然没看出姜羲的意思,就打算用普通宴会对付过去了!
“所以,我帮你了呀。”楚稷朝着叶诤下巴一扬,“回长安后,记得把你的五彩龙凤玉璧送到我府上。”
那五彩龙凤玉璧啊……叶诤光想想就肉疼得很。
但现在他顾不上这么多:“你是《伐木》?当年初继位的周宣王为了复兴大业,举大事,顺人心,为消除隔阂,表达情谊特意作《伐木》……所以你便是在用《伐木》告诉她我们的态度,可以跟她友善地结盟?”
楚稷哼了一声:“还不算太笨。”
“所以她后来才会主动找上来……”叶诤惊讶不已,简直叹为观止!
“不过,她估计只想把秘密交给你,自己抽身离开。”
“但是你却跟她了监察御史的事情!为什么?”
“第一,此事关系重大,她本就无法置身事外,独自一人只会更加危险。”楚稷顿了顿,“第二,我是为了告诉她,她现在的处境有多么危险。我过,她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择。有她助力,我们能事半功倍。”
叶诤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会儿他真的庆幸有楚稷同行,这次任务远比他想象中更加危险,若是没有楚稷,他怕是已经凉了八百回了。
感激之余,叶诤也对楚稷那笃定的态度有些好奇:
“你怎么知道她会答案,而不是转身就走?”
楚稷抚着温凉的黑玉棋子,眺望远方不语。
因为,他跟她是一样的人——
既然已经身陷危险之中,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掌握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