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嫂子的眼里,柳妈反倒是好人了?
柳雪心里怀着模糊难解的疑惑,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一个惊恐的叫声忽然刺入耳朵,直击心口,“啊——鬼!”
柳雪吓醒了。
揉开迷糊的眼睛看,眼前混惨惨的只有母亲的灵堂,黑漆漆的棺材,和正在风里摇曳的烛火。
不见了柳映姐姐。
柳雪吓傻了,爬起来呆呆站着。
忽然一个软乎乎的巴掌捂住她的嘴,一个声音在耳边吩咐:“不要怕,是我,跟我走。”
听声音依稀是浅儿。
柳雪迷迷糊糊跟着走,走出灵堂,门口那些守夜的仆人睡得七倒八歪,刚才的惨叫竟然没有惊醒他们。
柳雪跟着浅儿一直走,最后进了角院门。
进屋后,看到灯火温暖,柳雪这才舒一口气,感觉从阴森森的灵堂到充满暖意的人居环境,一颗心这才不那么跳得可怕。
一个人裹在一个宽大的黑色斗篷里,带着一团风撞进门,身后拖着另一个白色身影。
斗篷落下,里头的人是嫂子。
“你在装鬼?”柳雪惊诧。
“竟然是你这娼*妇?”身后本来一直乖乖跟着进来的柳映,忽然跳起来大叫。
“叫什么?这里可是角院,再护着你的保护伞早就没有了,你也该醒醒了!”嫂子声音冷冷,回头瞪一眼。
柳映姐姐顿时蔫了,不敢骂人了。
但是她不甘心:“先装鬼吓我,乘着我吓糊涂了,就把我带到这里来,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嫂子口气淡淡的,坐在绣凳上,目光在烛火下亮闪闪的,但是柳雪感觉那光是那么冷,比外头三九的寒冰还冷。
“只是有件事想问你,白人多口杂不好问,传出去对你大姑娘的名声也不好听。在灵堂里问嘛,死者为大,我怕惊扰了她们。”
柳映鼻子哼哼,“有话快有屁快放,本姐还要回去为母亲守灵呢!”
哑姑一点都不拐弯抹角,“柳颜,是不是你害死的?”
柳雪吓得一哆嗦,什么?柳颜姐姐死了,是柳映姐姐害的?这怎么可能?!”
柳映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蒙了,刺扎了一样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哑姑轻轻一笑:“你就是不是你吧!给个痛快话,不要妄想抵赖。”
“我不知道。”柳映一口回绝。
“不知道?”哑姑冷笑,“好一个不知道!当日我给柳颜配的药丸、服药假死的时间和后面的复苏,都是经过我缜密设计的,后来她却死了。她的药丸不是你偷换了还能有谁?”
柳映也冷笑:“原来是你配的药丸,是你撺掇她假死?好啊,害死人命的真凶就是你,你竟然还好意思在这里给我贼赃!走,跟我去见父亲,送你去见官!”
柳映撒泼,双手扭住哑姑衣袖不放。
浅儿不敢阻拦。
柳万本来一直在被窝里赖着,这时忽然跳了下来,双手举起绣凳,对着柳映脑门就要往下劈:“敢来这里找不自在,信不信我一下子劈死你?!”
他眼睛圆瞪,一副真的敢下手的表情。
柳映知道这傻子以前可是什么都敢做,吓得赶紧后退,松开了哑姑胳膊。
哑姑不生气,反倒笑了,“我装鬼,只吓了你这做了坏事心虚的人,你自己呢,才是这府里最大的鬼,你年纪,就能谋害别人于无声息中,而且这个被害的还是你的姐妹,你以后长大了还了得!”
柳映一脸不屑,“你一个外来的童养媳妇,穷丫头片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柳万忽然抬脚,“通……”对着柳映后腿踢一脚,骂,“真不要脸!她不配教训你,我总配的吧!那我就来收拾你这欠家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