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是裴三娘没吃,自己也没损失,不动筋骨。
就算裴三娘发现有毒,也没什么关系,阿滢也早就找好借口了。
不是有人要害谢娥吗,阿滢吃食里被人下毒,险些被人害死罢了。
她已经算计了裴三娘,能不能成功,也不是阿滢能控制的。
如今阿滢操心的,就是自己性命。
刚才她跟裴三娘分析的,确实是自己真心话,这些侍卫人心涣散,又不是真正军队,当流民开始冲击时候,只怕没什么真正的作用。
也许唯一可用的,反而吴桐月这个商女家里的武力。
吴家是商户,手底下有六十个护卫,这些护卫,是训练有数的镖师,保过吴家许多险镖,他们相互间的配合,以及心理承受力,都是在场别的侍卫难以比拟的。
时间不等人,阿滢准备立刻抓着妙,去寻吴家的庇护。
至于谢家其他的人,她也顾不得了,那些人和自己本没关系。
唯独妙,既然自己利用过妙,总要保住她一条命。
谢家旁支女的身份并不值钱,可如果自己点名元郡谢家对自己的看重,以及韦家那门婚事,那自然不一样。
商人逐利,当知晓奇货可居。
更何况就算自己一个字不,半点也不炫耀,吴家应该都懂。
那个吴桐月,知晓那么多事情,得头头是道。
连临近郡县郭太守私纵流民的事情都知晓,可见吴家很敏感,消息也很灵通,是那种不点都透的聪明人。
这些念头,飞快的流转了阿滢的脑海,一瞬间,阿滢已经想妥当。
她已经决定抓着妙的手,立刻就跑。
反正谢家,应该不会多留意谢娥。
然而没想到此刻,阿滢的手臂,却被谢杏抓住。
谢杏因为恐惧而脾气不好,嗓音更有些高亢:“事到如今,你还乱跑什么。阿母和阿翁,都担心你呢。”
阿滢顿时觉得晦气。
她这才想到,因为自己婚事,她忽而变成谢家的奇货,不再是以前那等不起眼的杂草了。
卢瑜瞧见了阿滢,忽而又瞧向了谢柏。
老实,卢瑜还真一时没想到阿滢。
可卢瑜没想到,自己木讷了很多的夫郎,忽而在刚才问,阿娥去了哪儿。
卢瑜只觉得有些古怪,不过也归咎为对着危险到底还是男人沉的住气。
阿滢内心却阵阵无语,只觉得自己近来确实十分晦气,倒霉透顶。
不过她也有着强烈的求生欲。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带飞这些原本不欲理睬的的谢家人了。
她飞快将自己对如今局势的分析,给在场谢家人听,当然故意压低了嗓音。
最后,阿滢沉声:“叔叔,你带着我们,去吴家避祸,好不好!”
卢瑜吃惊的盯着阿滢,不过如今不是奇怪的时候,阿滢的话也确实有几分道理。
而谢柏终于认认真真,看了一下自己从来看不上眼的侄女儿。
可笑,虽然生在同一个屋檐下,其实谢柏跟这个侄女却也是一点儿都不熟。他印象中的侄女,始终是怯弱而胆,笨笨的,似乎很怕自己这个叔父。
不像,一点都不像,她跟自己那个神采飞扬,却英年早逝的大哥没有丝毫相似。
然而如今,这一日,在篝火边,风轻轻吹拂了火焰。这个秀美的女孩儿,眼睛里闪烁着光芒,陌生而熟悉,却勾起了谢柏脑海深处某些熟悉的记忆。
谢娥最像她父亲的,是她的眉毛,褪去的怯弱后,显得特别的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