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历从警局回来已经傍晚了,窗台外最后一缕夕阳从绣球花上跳了出去,萧荆禾在厨房忙,围着容历的黑篮格子围裙。
她探出头,看了玄关一眼:“回来了。”
容历开了客厅的灯,走去厨房:“在做什么?”
“煮面。”
她厨艺一般,很少下厨,只会一些很简单的家常菜,最近才同何凉青学了意面,想煮给他吃。
锅里还在烧着水,快要滚了。
容历瞧了瞧她切的那一堆厚薄不均的西红柿,将袖子卷起来:“我来弄。”
君子远庖厨那一套,他拿去喂狗了。
萧荆禾笑了笑,让开位置,在旁边给他打下手。同样是烹饪的初学者,容历就比她有赋得多,至少,他的土豆块切得很整齐。
“江裴都招认了吗?”
容历把火关了一点,将面下进去,回:“嗯。”
她开了水在洗青菜,又问:“会被判死刑吗?”
“会。”
她没有再问这个案子了,关了水,把身上的围裙脱下来,踮着脚套在容历脖子上:“我明上班。”
她已经休了一个多月的假了。
容历把刀先放下:“多休几假吧。”求着她似的,哄着,“陪陪我,嗯?”
最后一个字,尾音拖着,像很羽毛,挠别人的心,酥酥麻麻的,让人发痒。也不知道他哪里学来的,会撒娇了。
萧荆禾没原则了:“好,下周再上班。”
容历满意了,把切好的肉和菜装盘,问她:“要不要吃牛排?”他最近牛排煎得越来越好。
“要。”
容历从冰箱里拿了牛排出来。
“容历。”
“嗯?”她喜欢吃薄一点的,他便把牛排从中间片开。
萧荆禾绕到他后面,把围裙的带子系好:“我什么时候搬回去?”
容历动作顿了顿,转过身去:“为什么搬回去?”他蹙着眉,明显不满、不愿意。
“凶手落网了,我那边已经安全了。”当初是因为她住的地方不安全,她才搬来同他同住的。
容历把洗手池的龙头关了,擦干手,抱她:“住这不好吗?”
“要同居吗?”
她其实不太想,怕这么待在一起,他以后会腻了。
容历没答,反倒问:“我们不是已经同居了吗?”
萧荆禾失笑:“我以为是暂住。”
他也不反驳了,抱得更用力些:“那同居好不好?”
她还在考虑。
他压低身体,唇凑在她耳边:“好不好?”哄完,在那一处有一下没一下地亲。
萧荆禾被他亲软了腿,他什么都拒绝不了了。
“好。”
容历心满意足了。
晚饭后,容昼清的电话打过来。
“林家那边的事,你搞的?”
林平川的公司出了点问题,下午,LH的人过去了一趟,谈谈融资的事。
“嗯。”
容历在给女朋友泡茶,回得心不在焉。
容昼清平时很少管容历生意上的事,只是这次事关林家,他就多上了几分心:“你插手别人的家事干什么?”
本来只是商场的事,可容历却牵扯到了林平川的私事,太公私不分了,一点都不像他的作风。
容历简明扼要,只解释了一句:“林家那个继女,我不想再看见她。”
容昼清更意外了:“她惹你了?”
倒是稀罕了,容历那个冷清性子,平时可理都不理林家那个,容昼清把话回来:“几十年的邻居了,别太过分。”
“她对阿禾敌意太大。”容历换了一次水,再添水泡了一次,茶香味才不那么浓了,清清淡淡的,刚好。
到这里,容昼清才算明白怎么回事,怪不得容历大动干戈了,原来是给媳妇出头,容昼清想了想:“那还是送走吧。”一劳永逸更好。
正事完了,手机就被容老爷子抢过去了,老爷子年纪大,有些耳背,嗓门也大。
“子啊。”
“您。”
“咳咳咳咳咳咳……”
老爷子上来就一顿咳嗽,咳得那是地动山摇啊,硬是咳出了一股子病入膏肓的架势。
末了,清清嗓子,老爷子才话:“子,你啥时候带你媳妇回来住啊?”
不等容历回答。
老爷子开始感叹了,语气很是多愁善感:“人老了,身体大不如前了,昨贪嘴喝了两杯冰啤,今就感觉肺都不是自己的了,咳咳咳咳咳……”
后面又是一顿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老爷子没别的爱好,就贪杯,这几年血压高了,才将白酒改成了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