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慕渊与孙恪是不一样的。
孙恪从无心朝政,也不仗着亲王世子的身份胡来,皇太后自不会逼他,人各有志。
皇太后轻轻拍了拍顾云锦的手以示安慰:“阿渊有本事。”
顾云锦一听,知道皇太后误会,她不好解释北地的事儿,便顺着道:“可有本事了,我以公爷自豪,腰板笔直。”
皇太后被顾云锦给逗笑了,眼下笑纹都明显了些。
是了,这云锦丫头也不是个寻常后宅娘子,皇太后听过,顾云锦未嫁前就在贵女们跟前过“以出身镇北将军府为荣”,她是真的自豪,也是真的自傲,她有她的胆识和魄力。
“是挺直的,”皇太后笑着道,“哀家看着身量都长了些。”
这个年纪的女子,有些不长个头了,有些还在长,许是顾云锦今生勤练功夫,她自己都觉得在长个子,虽然不明显。
皇太后逗了顾云锦几句,又交代曾公公:“这个荷包,你给静阳宫送去,前几日就病着,得了这么个消息,怕是要成了药罐子了,让她嘴里尝点儿甜。”
静阳宫是虞贵妃的宫室,这荷包自然是给虞贵妃的。
曾公公接过荷包,道:“您仁厚。”
顾云锦瞅了荷包两眼,皇太后对金银都未必有对糖果上心,这荷包看着不瘪,前回她们三个输给皇太后的糖果,怕是三分之一都在里头了。
“都您不喜欢她……”顾云锦柔声道。
皇太后喜欢顾云锦直来直去的性子,不觉得这话冒犯或是过界,道:“哀家是不喜欢她,但将心比心,两个儿子遇险,搁在哪位母亲身上,都是塌了一样。
哀家与虞氏不睦,穿了就是婆媳间的那些事儿,又不牵扯孙儿,虞氏本事不算大,养儿子倒还不错,禛儿心性未定,打磨几年会有长进,睿儿被教得极好,想来奕儿将来也不差。
哀家老了,对朝廷,盼着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对皇家,安稳顺畅,够了。”
这是皇太后的心里话,也是奢望。
她这把年纪,真不剩下多少,仅存的那点儿也就是老顽童的童趣,风调雨顺,这是看老爷的,哪里那么容易,同理,皇家之中,安稳顺畅更是一场梦。
圣上设立文英殿,又松口提了立太子,皇太后是颇有异议的。
后宫不干政,皇太后只尝试着问过圣上几句,也过自己的建议,但也仅此而已,拿主意的,终究还是龙椅上的那一位。
子孙福气,她一个老太太是管不上了,不如放宽心吧。
这么一想,皇太后又取了两颗糖果,一颗给了顾云锦,一颗自己含了,叹道:“也不知道睿儿和禛儿,现在在南陵还能不能尝一口甜的,哀家真是着急啊……”
孙璧反叛,两位皇子失了踪迹,自是有人烦恼、有人侥幸,仰仗着孙睿和恩荣伯府的,一时间心乱如麻,心向孙祈或者孙宣的官员,也是半点不敢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