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远的出现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记,让他第一次有了崇拜、向往的人。
……
旧金山,意大利区费尔蒙特酒店。
富丽堂皇、极尽奢华的宴客厅内,鲜红如血的地毯一路从门口铺设到宴客厅的尽头。一张巨大的巴洛克风格的奢华长餐桌放置在最中间的位置,桌上的烛台燃着巨大的蜡烛,释放出令人迷醉的香味。在长桌最上方的主位上,执掌血族老宅大权的迭戈?比安奇双手撑着下巴,望向烛火的眼眸中透露出一种异乎寻常的冷峻。
片刻后,雕刻着繁复镀金花纹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袭礼服的塞拉心的步入宴客厅,打量了一下独坐在餐桌旁的迭戈?比安奇,谦卑的低头行礼:“主君,我已经送他们离开了。”
过了许久,迭戈?比安奇才从沉思中缓缓抬头,语气冷漠的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就这样离开了?临走时没些什么?”
听到迭戈?比安奇的声音,塞拉的姿态越发谦卑,深深地低头道:“他们来了三次您都没有见他们,我想……他们不会再来了。”
“哼,区区一个日本城八咫神宫的巫女就敢来到老宅,真以为她背后站着枪炮主教和沃恩?菲尔普斯我就不敢享用她的鲜血吗?假如坐在这里的是我的父亲,她还敢这么肆无忌惮?”迭戈?比安奇露出猩红的犬齿,神色越发暴虐:“还有那个唐人街的东方人,如果不是那次受挫,他们会因此看我?”
到这里,迭戈?比安奇犹如暴怒的雄狮般猛的掀翻了桌子,而桌旁的塞拉急忙跪下,拜服在地不断的颤抖,任凭桌上的酒水烛油淋在自己裸露在外的雪白背脊上。
“塞拉,你也是这么看我的吧,就像利奥,他以为自己来自瑞缪尔氏族我就不会惩处他,于是就敢反对我的声音。塞拉……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我就想起了那次耻辱,你的存在无时不刻的在提醒着我,我曾经遭受过的羞辱。”迭戈?比安奇走到塞拉的身旁,抓起一支仍在燃烧着的火烛,将滚烫的烛油肆无忌惮的淋在塞拉雪白的裸背上。
烛油的温度让塞拉屈辱的低声呻吟,但面对现在的迭戈?比安奇,她不敢有任何的反抗。
现在的迭戈已经与以前完全不同了,以前老宅还是比安奇家族始祖恩佐?比安奇掌权时,身为嫡系继承人的迭戈虽然骄傲、冲动、目中无人,但却没有像现在这样暴虐。自从始祖离开老宅将权柄交由迭戈后,湾区的血族便如末日降临一般度日如年。
在迭戈宣布自己权柄的一开始,个性张扬与骄傲的他就与族中的其他年长者爆发了剧烈的冲突。
他在始祖恩佐?比安奇的羽翼下生活了太久,几百年的时光在他看来并不是一种庇佑,而是一种压制。他无时不刻的想要摆脱父亲的影子,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的名字,所以当他终于有机会脱离父亲,执掌家族权柄时,他迫切的想要获得认可,获得所有人的尊敬,如同对待他父亲一样的尊敬。
但家族中的其他年长者注定不可能像尊敬伟大的恩佐那样去尊敬他,在绝大多数的年长者看来,迭戈还太过年轻,还没有证明过自己,所以他还没有资格获得他们的效忠。
矛盾就这样爆发了,在封闭费尔蒙特老宅的这段时间里,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就连一直和迭戈走的很近的塞拉都没有想到迭戈在最初的受挫之后,居然会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变成了一个嗜血的暴君。
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找来了大批的人手,在家族会议的当场,在家族中长者们再一次反对他时大开杀戒。
那一夜血流成河,塞拉直到现在都忘不了那一双双绝望的眼睛,也忘不了那些站在迭戈背后,浑身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黑色身影。
一夜之间,所有的反对者全部惨遭屠杀,就连身为迭戈好友的利奥,只因为想要庇护一位交好的长辈也因此受到了迁怒,被迭戈关押在水牢中受刑。
在塞拉的概念里,血族应该是高贵的、优雅的种族,虽然强大,却并不过分展现自身的力量。可现在,在迭戈的身上她却只能感受到残忍和暴虐。她能察觉到迭戈已经在力量面前迷失了自我,成为了欲望的奴隶。而自己的处境也开始变得非常危险,就如迭戈所的那样,只要看到她,迭戈就会想起那次在唐人街的失败,这甚至成为了迭戈的一片逆鳞。所以在那一夜的血腥之后,塞拉变得越来越心翼翼,她刻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尽量不出现在迭戈的面前,只求他忘记自己。可老宅就这么大,再怎么躲藏总有见面的时候,就像接待贺茂鹤这种不讨好的任务就落在了她的头上,让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来面对迭戈的愤怒。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
“……”
塞拉一声不吭,卑微的颤抖。
看到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迭戈的脸上不禁闪过一丝厌恶。他希望塞拉能够反抗,这样自己就有理由将她撕碎,让自己忘记那次失败的行动。可塞拉却没有,卑微的像只蝼蚁一般匍匐在自己的脚边乞求活命,这让他也没有了继续折磨对方的念头,并开始认为正是因为自己选了这么软弱的队友才会遭遇那次失败。
一把揪起塞拉的头发,迭戈恶狠狠的盯着塞拉充满了无助的眼睛:“血族是高贵的、强大的。而你,卑贱的像只母狗。你没有资格站在我的身后,所以,滚出老宅!你被驱逐了,从今开始,你不再是我的族人。假如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你会成为战士们追逐的猎物。”
用力推开塞拉,迭戈转身离开宴会厅,而塞拉隐约看到似乎有几道模糊的身影紧随着他离开,这让塞拉不禁庆幸自己没有反抗。但迭戈赤裸裸表露出的杀意让她不敢再留在老宅,她甚至都不敢回房间收拾自己的衣物,就这么衣衫褴褛的匆匆离开老宅,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