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像是穷苦人家出来的。虽没油水可捞,但身份瞧着也没什么可疑。
公差接过身份文牒,目光往上一落,嘴角忽然抽了抽。
暮青怯笑,垂着的眸底隐含慧光。她从小在古水县长大,对衙门的人了若指掌。小衙里办理路引的差事虽是肥差,却不是人人都能胜任的,需得心思缜密眼力毒辣,否则放了官府缉拿的要犯或是ji细出城,一旦追究起来,轻则打板子重则掉脑袋。因此,办理路引的这些公差,看着贪财,实则精明。她一身穷苦人家打扮,若八面玲珑地拿出银钱来孝敬,以求速度出城,反而会引起怀疑。不如装呆卖傻,既能省点银子,又能安全过关,顶多受点闲气罢了。
只是,这人看见身份文牒的表情,似有些耐人寻味……
这身份文牒不是暮青的,是那水匪的。她威胁那人说不将信送到便将身份文牒送交衙门公堂,实是唬他的。那水匪有罪,他的亲属家眷却是无辜。她要这张身份文牒只为有个假身份,好助她顺利拿到去汴河城的路引。
身份文牒上只有出生年份、户籍所在地和姓名,并看不出持有者身份。即便是水匪的身份文牒,这公差也不该看得出来,那他的表情是何意味?
暮青心里思忖,还没推想出个究竟来,身后忽有脚步声传来。
一名衙役带着七八个小厮快步行来,暮青看到那衙役,心中一寒!
她早料到沈问玉猜到事情没成,会来城门防她出城,可没想到县衙的衙役会一同跟来。莫非,沈问玉买凶杀她的事,古水知县是知情的?
这知县佬儿为攀附安平侯府,竟不念往日她尽心尽职,枉顾她性命?
她面上露出怯意,畏缩着往后退了退。
那衙役见她往后退,眼神刀子般在她身上刮了刮,随即转开。百姓见着官差向来是这怯生生的模样,他瞧惯了,也瞧腻了,这才问那公差道:“瞧见暮青了没?”
“暮姑娘?”那公差一愣,往城中一指,“半个时辰前刚进城,怎么?”
衙役没答他,只回头看向沈府小厮。
几个小厮面色凝重,低声道:“进城了?暮家的院门锁着,没人。”
“是不是去义庄了?”
“不应该吧?听闻今早赵家村有个婆娘吊死了,特意差人来请暮青,她从赵家村回来,应该去县衙回禀一声才是。县衙和暮家都没人,莫非……”
“她可有再出城?”衙役回身又问。
“没见着又出城去,这是?”
这来势汹汹的寻暮青,莫非沈府又死人了?
那衙役不答,只脸色不太好看,回身吩咐道:“两个人留在这儿守着!再派两个人去义庄瞧瞧,其余人跟我在城中分头找找!”
几个小厮点头应是,果真留了两个人在城门处守着,其余人转身便匆匆离去了。
一群人来得快去得也快,瞧得那公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有两人留了下来,他便凑过去想打听打听。
一转身,见那来办路引的少年还立在原地,公差便白了他一眼,他心思被别的事吸引了去,便没了再盘问刁难这少年的兴致。公章一盖,前往汴河城的路引和那张身份文牒便都丢给了他。
少年接到手中,面露喜色,不住道谢:“谢官爷!谢官爷!”
“滚滚滚!”那公差烦躁地摆手,再懒得瞧他一眼。
少年将路引宝贝似的收夹在身份文牒里,这才背着行囊出了城门。
晌午阳光暖融,洒在江南小城长满青苔的城墙上,照见那离城远去的少年脊背渐渐挺直,风中独自清卓,挺韧如竹。
直到背后的城墙再瞧不见,官道两旁渐现江河密林两岸风光,少年才将怀中的身份文牒拿了出来。
目光一落,脚下忽然一个踉跄!
暮青素来冷静,竟也难得在打开身份文牒的一瞬黑了脸。
这名字……
周!二!蛋!
------题外话------
我觉得很遗憾……
美名录的活动昨天结束了,要不然的话,我打算让你们去提名周二蛋,这个名字甚美!绝对能一枝独秀力压群芳!你们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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